“如果躲起来,他们会把山洞震塌。”白翼苦笑,“抓到人,他们就会走。”
宁淼瞪出眼白难以置信,“二十年前,从山洞走出去的人,是你们选出去的?”
“当年,族巫第一个走出去。”
白翼低着头,一字一句说得极慢,“我生着病,族巫说,要用我做神祭。阿父,走出去,替了我。”
白翼闭上眼睛,紧握拳头,“大鹏,吃掉了祭品。阿父他们,什么也没留下。”
“后来,虎河叔做了族巫。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族里有人传,是哥招来了大鹏。”
“阿翼,冰哥……”
宁淼根本不知道如何安慰。
至亲惨死在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
“所以我不会走。”白冰的声音透出冷寒,“我要报仇。”
宁淼第一次见识三月星的雪月,巴掌大小的雪花从天而降,气温断崖式下降。
大雪一落三天,到雪月一日,凭借在北方工作多年的手感,体测零下二十度。
山洞口整日烧着木炭,仍然觉得干冷,宁淼无比怀念暖气和空调。
今年有新制的工具,铲雪的速度加快不少,尽管如此,雄性兽人们还是会花去很长时间清理驻地附近的积雪。
宁淼哈出一口白气,搓搓手,接过白翼端到床前的瓷碗,呼哧呼哧喝粥。
“阿翼,冰哥回来没?”
“快了吧。”白翼小心拨弄着火苗,担忧地看看洞外黑沉的天,“那地方不远的。”
宁淼穿上三套兽皮衣裤,帽子,手套,围巾,靴子,全副武装像只小企鹅似的一点点挪到山洞口,天是黑的,地是白的。
第二十五章黑色羽毛
一个劲瘦矫健的身影在白色中窜行,宁淼露出安心的笑容,挥动双手,“冰哥,冰哥……”
白冰远远便瞧见站在洞口边裹成球的小雌性,几个起落跃上三层,抖去一身积雪,“阿翼,宁,我回来了。”
“哥,粥还热着,快吃快吃。”白翼捧起热腾腾的瓷碗,“哥,别看了,宁吃过啦。”
收拾洗漱完毕,白翼照例烧一大石盆加了生姜和火咬儿的热水,宁淼舒舒服服泡脚,“阿翼,冰哥,你们也来泡会。”
白翼搬好石凳,老实不客气脱掉靴子,一双大脚伸进石盆,“宁,真别说,大家时常泡一泡脚,生冻疮的人减少很多呢。”
水很烫,宁淼耐不住,泡一会就把脚搁到白翼脚背上,缓过劲接着再泡,“冰哥,找到东西了吗?”
三双脚占领石盆,活动空间变得狭小,难免会互相碰到。
白冰盯着小雌性红红白白的小脚丫,眼里的幽光深了几分,“嗯。”
宁淼忘记脚还在石盆中,高兴地站起来,身子一晃直直倒向白冰,雄性兽人强健的臂膀轻而易举接住娇小的雌性,“宁。”
白翼见状笑道:“哥,宁有时候就呆呆的,不好好看着不行,你抱着他呗,不然一会又要摔。”
宁淼大窘,“阿翼,别胡说。”
白冰的动作更快,左手在宁淼腰间轻轻一带,“好。”
被钉在白冰腿上,宁淼哪里坐得住,正准备起身,身后男人的双手环过来,十来根黑色羽毛在男人手中十分显眼。
“宁,你看,这就是大鹏的羽毛。”
宁淼拿过一根察看,浑然忘却目前的姿势有多暧昧,背部抵在男人的胸膛,热力传导,指尖似乎都暖了。
……
“哥。”白翼瘪瘪嘴,“水冷了,去床上吧。”
大鹏的羽毛呈灰黑色,羽根银色,九根外羽长而宽,五根窄一些,应该是纤羽。
羽毛在宁淼的认知范围内,轻盈柔软,手头上这些却完全相反,钢铁般坚硬,刀片般锋利。
这玩意,难怪白翼说木矛捅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