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已经骂声一片,李雄不知所措地看着刘隽牵出来的人,实在不知道刘隽壶里到底卖什么药。
刘隽并没有给王病加个木枷,他直接把铁链捆在他两只手上,像拖着一条死狗般一路从地下的堀室拖到高台之上,命人提了桶水浇上去。
王病浑身一个激灵,费尽全力才睁开眼睛,目之所及是一片模糊。
李雄:“诸位,冷静,这……”他转头,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台下的陈澈云。
“听我说,物以稀为贵,你们请看!”刘隽提着王病的头发,把他满脸的血和疤展示给众人看,说道:“不管怎么玩他,他都不会死,诸位若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尽管拿他发泄,完全不用担心他会反抗,他只会乖乖地求人打他,是诸位消遣发泄的最佳工具。”
“诸位请看。”说完,有人呈给刘隽一条带着倒刺的鞭子,倒刺是铁的,上面淬了无欢。刘隽是草原胡人的后代,一点没继承到父亲的病弱,他结实充满力量的手臂一挥,“啪”一声脆响,那鞭子就落在王病背上,卷起带血的皮肉。打完之后,刘隽蹲下去,看王病的反应。
这种无欢药物经过改良,淬在武器上同样有口服和吸进体内的作用,甚至效果更甚。这一鞭子打在王病背上,一会后王病就出现了幻觉,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在他背后轻抚安慰地摸了一下,这种感觉很熟悉,似乎曾在一处很破烂的地方,硬冷的不舒适的“石榻”上,也有人这般温柔地触摸他。
他很留恋这种感觉,他知道,那是岑立。
“看!他真的没有叫!”
“我的娘哦!头一次看到这一鞭子打下去还能不叫出来的,他到底是人是鬼啊,变态吗?”
“还不止呢,他还抱他,你们看!”
血溅高台,台下的人终于不再暴怒。陈澈云咬了咬牙,看了那个抱着刘隽的少年,感觉好像有点眼熟,可又没有印象,想不起来了,他就死死盯着刘隽。
王病看不见前方,可是这种抚摸,让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安心。好久…好久没有人这么温柔地触摸他了,他想,回应这个人。
“二十两!我出二十两黄金!”
一个年轻的声音盖过所有议论,众人循声望去。
“我出二十两黄金…买他。”
说话此人正是汝南郡首富朱岩之子朱兴和,是个人人皆知的有断袖之癖的少年。
二十两黄金,一下堵住所有人的嘴,没人再出价。
李雄也愣住,这是前所未有的高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念道:“二十两黄金,成交!”
刘隽露出阴险的笑容。
拍卖会就此进入尾声,所有卖主到另一个房间以钱换人,到最后,芍姑娘依旧在台上卖力的舞动着她那纤细的腰肢。
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毕竟这次的奴隶实在太过优秀,有面如傅粉眸似点墨的,也有打不死还会求人打的,前所未有的精彩,说出来的人脸上都有光,当夜就掀起上流人群议论的潮流。
祁湘湄握紧手掌,催促车夫一句:“再快点,去最近的祁记米铺!”
她这一去,果然是去对了!看到王歆在台上卖力的拥抱刘隽的场景,几乎她吓了个半死。
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刘华歆,刘隽的出现,已经完全超出她的意料。去年刘隽跟崇延反叛,而他的再度出现,势必又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太子表哥去韩府找人,人却出现在百香楼,他找不到,一定会寻求别人的帮助,所以他一定会去那里——祁记米铺。
此时此刻,岑立正在赶往祁记米铺的路上,赌坊被抄了,现在他们暗地传递消息和搜集情报,都在遍布汝南郡的米铺里。
岑立走进米铺,很快就有人迎上来,看到他的时候脸色一变,客客气气地领着他到厢房。
“天佑赵国,拜见太子殿下。”章掌柜拜伏在地,老泪纵横。
“不用行礼了,起来。”岑立上去扶他,道:“章老将军,我有事求你。”
这名年迈的掌柜曾是赵国的叱咤风云的骁威将军,跟崇延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他无心权力斗争,赵国建立后就退出朝廷隐居。
二月他来汝南郡的时候,还是祁湘湄带他来见这位老将军的。
章北佝偻的身躯竟然有些颤抖,那显然是喜极而泣,他伸出皱巴的手摸了摸岑立的脸,笑得满面泪水,“殿下,让老臣,再看看你。长大了,殿下以前没有这般高。”
是你腰又弯了,岑立心想。任由章北动作,良久,章北才道:“殿下此番前来必有要事,但说无妨,老臣一定殚精竭虑,为殿下分忧。”
岑立终于等到他这句话,说:“把我们的人全派出去,我要找一个人。”
“表哥!”
岑立话刚说完,突然听到一个急促的女声传来,是祁湘湄。
祁湘湄还是一身男装,刚走进来的时候岑立差点认不出来,但是她的声音假不了,只听祁湘湄着急地道:“表哥,章老将军。不用派人出去找了,我知道他在哪里!”
岑立大喜,“他在哪?”
祁湘湄把今晚发生在百香楼的一切说完,岑立握拳,把手掌的肉都划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