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凊在某个夜晚,独自拿着一只巴掌大的碗去忘川边装水,装好了之后又拿出彼岸花和花、叶、茎分别融在里面,与又加了许多孟婆不知道的东西,用三味真火细细熬着。
孟婆一个人在忘川边流连,第一次有个停下来看一看的念头,她一张脸惨白惨白的,魂魄虚弱的厉害,像随时都会被风吹走似的。
九凊总是冷着一张脸,并没有与旁人说话的兴致,显然这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姑娘也不知道他是谁,他也懒得管
她,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九凊拿着那么小一只碗,就那样在忘川边熬了一个时辰,孟婆居然也那样看了一个时辰。
孟婆看着加了许多东西的黑色的水被一点点熬成透明,觉得很是新奇,反正死都死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便大这
胆子问道:“这是什么?”
她看见那位衣着华贵的男人听了,望着忘川河愣了许久,最后脸上浮起一阵温柔的痕迹来,也不看她,眼中的温柔都要融进这一小碗水似的,淡淡说道:“忘川水。”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是每天九点准时更新的,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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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3
“孟婆!”
百川看清那红衣女子的面庞后面上一惊,九凊在一旁也皱起了眉头。
这里的棺材摆放与方才看见的差不多,只是数量上多了不少,差不多是方才那个的五倍有余,山洞里都是冰状的墙壁,最中央摆着一个冰床,孟婆孤零零躺在上面,面色红润,仿佛就是睡着了一样。
很显然,这个才是母阵,“难道那人牺牲了这么多条人命,就是为了复活孟婆?”
九凊点了点头,“大约是的。”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孟婆本名叫谢欢招,并不姓孟。”
“大约是她的夫君姓孟。”
“夫君?”
九凊望着这几百号棺材,也有些于心不忍,“是的,孟婆曾经说过,她生前成了亲,夫君是个大善人。然而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三百年,他早已成魔。”
大善人……百川想象着孟婆说这些时可能的表情,有些说不出话来,善人肯定是不存在的了,他只是爱你,或者说,是因为爱你而已。
因为爱你,成就了你说的善。
又因为爱你,造成了莫大的恶。
只不过善是对一个人的,恶是对除了那一个人之外的所有人的。
百川随手打开了几口棺材,如他猜想的一样,都是森森白骨。“你说这些,孟婆都知道吗?”
九凊摇摇头,“她知不知道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她爱他倒是不用质疑。”
“为什么尸体都成了白骨?”
九凊将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以他人之血肉,养孟婆之血肉。现在看来这个阵主要是为了养尸体的,用于复活的应该还有其他方法。”
仅仅是保存尸体,就需要牺牲这么多人……一想到这里,百川对孟婆的夫君就生起了无限恨意,这种情绪在百川心中是很少见的,他总是刻意的去看人心中善的那面,可是这个人还没有见面就让人感到了无限的恶。
“九凊,孟婆的夫君你有查过吗?”
“查过。”这是很显然的,怎么说孟婆也算是鬼界重要的一份子了,而且还做着制作及分发忘川水这么重要的事情,万一是个心存恶意之人,那对整个鬼界来说都是莫大的威胁。“但是只是很简单的查过,那个时候没想到会这
样,是底下人去做的。”
九凊现在想起这些有些后悔,是不是如果当初自己多想了些,派无常去查或者自己亲自去,就可以避免这些问题的发生。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科举不得志的商人,他……很爱欢招。”
商人?商人向来都是唯利是图的,百川又立刻否认了自己这突然的想法,他想起那些老老实实本分做着小买卖的老百姓,他们也是从商,都是他们并不这样。这种以偏概全的想法可真不好,但是世间的事情总是这样。
“欢招生于鲤鱼乡123,家父是乡里有名的才子,母亲也颇有才学,因此从小便学习琴棋书画,也算是做到了样样精通。后来得罪了权贵家破人亡,欢招也因此落了奴籍,最落魄的时候遇见了孟韦,孟韦那时几次不第,已经有了轻生得念头,看见欢招便救了她。也是欢招给了他活下去的信念。在欢招的鼓励下,他弃笔从商,欢招也从不嫌弃商人低贱,一路扶持,陪他过了不少苦日子,后来竟发现他在从商方面颇有天赋,也得以生活富足。”
九凊很少说这么多话,若是周雨或无常在场,怕是已经惊掉了下巴。但是百川总是不同的,他见过九凊各种模样,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