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源:“我帮他,当然是为了帮你。”
沈清秋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岳清源之前虽然从没有问过他这方面的问题,但掌门慧眼如炬,哪有看不出的。虽然看了出来,却从不揭穿,只是在背后默默的支持。
他心里正感动,岳清源突然道:“小九。”
沈清秋心里一紧,岳清源看着他,低低地道:“你这些年,性情比以前平和了许多。我想了又想,这种改变,似乎是因洛冰河入清静峰而起。洛冰河,当真是你命中一缘。”
虽然说法有误会,但沈清秋没有反驳。岳清源看着他,目光深邃:“小九,多年前的那一件事,我想今日告诉你,无论你信与不信。”
沈清秋毫不犹豫道:“不信。”
岳清源面露无奈:“小九……”
沈清秋道:“无论之前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往事,都不要再说给我听。”他直视着岳清源:“我只相信现在。掌门师兄,日后,还是叫我清秋吧。”
无论你骗没骗过沈九,都不重要了。
在另一个世界里,在你为他奔赴那场昭然若揭的死局的时候,当年的真相对沈九来说,就全都不重要了。
岳清源看着他,目光似欣慰,又似惘然:“是啊……清秋。”
沈清秋曾答应过洛冰河,在他回来之后,便陪他去天涯四海任何想去的地方。两人倒是游山玩水逍遥自在,而修真界,却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在金兰城外洛川冰封的某一夜,幻花宫老宫主突然暴毙,讣告发遍了仙门百家。
沈清秋不在修真界,消息闭塞,听说这个消息时,还是在某座城的小茶楼内。
邻座的人眉飞色舞,茶碗在桌上磕碰得像惊堂木:“一点迹象都没有!就那么死了!你说新鲜不新鲜。”
“不会是年纪大了吧。”
“怎么可能?那些个修仙的,还能有年老体衰这一说法?况且也不怎么老。”
“总之稀奇。你们想想,幻花宫那么大一个修真门派,掌门人说暴毙就暴毙了,依我看呐,多半是牵扯到了什么恩恩怨怨,被仇家悄悄的……嘿嘿。”
“他娘的,谁还能有这本事?”
“哎哎,轻声。这种事还是小心些……”
沈清秋听了半天,若有所思,洛冰河给他添满茶,淡声道:“虽然我曾经想过这么做,但这次,不是我。”
沈清秋沉吟道:“既然不是你,那么也就只有一个人,最有可能。”
洛冰河不动声色,沈清秋道:“看来,他已经恢复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洛冰河微笑道:“看谁?”
沈清秋心中叹了口气。唉,算了,来日方长。
沈清秋岔开话题,道:“老宫主暴毙,那么现在幻花宫宫主之位上的,应该是公仪萧了。”
洛冰河垂了垂眼睫,突然漫不经心地道:“师尊,之前我在南疆整管作乱的魔族,在人界与魔界的边界之地,曾经看见过一个人。”
沈清秋:“是谁?”
洛冰河道:“秋海棠。”
沈清秋脸上的表情一顿,洛冰河道:“边境之地,只有修真界一些无名的修真小派愿意驻扎。我见她在那里,人并无什么异样,似乎还是某个帮派的堂主。”
沈清秋心里暗暗舒了口气。幸好幸好,相比上一世秋海棠在圣陵里落得疯癫至死的结局,这个结果,实在是好太多了。
沈清秋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洛冰河道:“弟子见师尊之前似乎对她颇为上心,思来想去,她的消息,我不想瞒着师尊。”
他话是这么说,眼中还是有隐隐委屈的神色。
沈清秋好笑又欣慰地捏了捏他的手,等洛冰河付了账,往外走去。
洛冰河紧紧跟着他,茶楼外是一片景色优美的江水,二人沿着江岸,并肩而行。
江面上停着一只只画舫,歌女们坐在船头,抚琴而歌,招徕来来往往的游人。
一座画舫在江边停靠,一个大眼睛的女子正在弹琵琶。
沈清秋心情甚好,等她弦停了,问道:“姑娘,我们一路走来,发现大街小巷,市肆歌坊,都在弹唱这支曲子。姑娘可知是为何?”
船上歌女停弦,掩口轻笑:“仙师还不知道?几年前那极有名的话本《春山前传》,前不久终于完成了最后一章目,说是接下来,就要开始连载正传——《春山恨》了。这首曲子,便是给前传作个结,顺带勾出正传来,不久前才流传出来,人人争唱。大伙儿都十分期待,这书里真正的故事,终于要开始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