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洞穴黑不见天日,深不见底,何况上面还有一层厚厚的树叶做掩饰,想注意都难。宋晏行吃了满嘴叶子,“呸呸呸!这什么东西!”
池斐拍了拍衣摆:“大概是捕凶兽的陷阱被我们破坏了。”
幸好这下面是平滑的,没有设置尖刺,否则他们现在已经变成刺猬了。
“这特么哪是陷阱,这是个天坑吧?!”宋晏行点起了火折子,指着道。
头顶这个比他们掉下来的穴口还大,几乎是半个的校场大,只不过岩壁都是些青苔或者刚长不久的嫩枝,无法攀爬。
“我们御剑出去吧。”宋晏行自信道。
天上点缀着寥寥繁星,仿佛在为他们指引明路。
池斐顿了顿道:“师父,我忘记带剑了。”
“你怎么不把你自己忘了呢?用我的剑吧。”出去该打,这也能忘!
池斐故作难堪道:“我不会御剑术。”
他的谎言听起来很生硬,只不过还是能哄骗过宋晏行。
宋晏行淡定地分给他一把瓜子:“吃。”
池斐:“好的师父。”
宋晏行:“你心态真好……操!”
池斐抬眉,只见他右臂被划拉了一道大口子,血汪汪地流,沾湿了他半片衣摆。
宋晏行虚弱地滑坐在地上,麻利地扯下自己的腰带,缠上了手臂,血是止住了,可那凶兽的利爪带着剧毒,若不及时解毒,他恐怕活不出这幻境。
池斐暗暗往他身上传输灵力,摸出一枚药丸给他:“吃。”
宋晏行:“好的徒弟。”
满嘴苦味经久不散,唯有非文身上的衣香能让他好受点,他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宋晏行把非文扯到自己身边坐下,两人肩靠肩有个依靠,虽然是临死关头,但宋晏行的心态跟常人就是不一样,他不怕死,他就怕嘴没地方叭叭。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跟一个人这样促膝长谈过了。上一次长谈,还是在千水阁罚抄的时候。
宋晏行忽然大感疑惑道:“诶,我看你出身大族,你怎么连基本的御剑术都不会?你不会在骗我吧?”
“我天资愚钝。”
他十四岁一剑镇天下,天资聪慧。
他十八岁突破天人境,绝世奇才。
所有谎言,只不过为了换这一刻温存。
“看得出来。”宋晏行大言不惭。“你长得乖巧伶俐的,咋就是个笨脑袋呢。”
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说这种话,即便是他的老师。池斐微微一笑:“我不笨,怎么衬托师父聪明绝顶?”
“哈哈哈,非文你可以出师了,你连我的精髓都学到了,那就是拍马屁!”一笑,带着手臂的伤口都疼痛起来。
宋晏行继续挑逗他:“非文,你还挺有趣的。”
他以为非文是那种沉默腼腆时不时神经质的男孩子,没想到有个七巧玲珑心。
剑尊的称赞无非是修为登顶,绝世无双,第一次有人夸他有趣,倒让他不知道怎么说了,默然了会,他道:“师父,我有个问题想请教。”
方才抽卡的时候非文叭叭叭问了他一大堆问题,让他神气了会,论阅历资质,非文还远了点呢。宋晏行:“你说。”
“欲拒还迎……何解?”
宋晏行差点被噎住了,拍地大笑,“非文啊非文,师父以为你是个小正经,没想到你这么骚!”
他说个不停,完全不让非文有插嘴的机会:“还欲拒还迎?谁教你的哈哈哈哈。”
仿佛出自他口中的是一堆污言秽语,池斐竟有些促然,脱口道:“我不骚。”
没想到引来宋晏行更大的笑声了,“行行行,你不骚,但是正不正经就不知道了。”
他要笑得喘不过气了,为什么逗小孩这么好玩?
看他是真心求解这个词,大笑过后,宋晏行坐正,憋笑道:“好了,既然作为你的师父,那就有必要替你解答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