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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个做好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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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种儿女情长的问题。

商时景哭笑不得,可话要出口时,却怔忪半晌,半晌只吐出两字来:“不错。”

我只是,不想见他难过。

在幻境里那一眼,就已经足够了。

于情于理,商时景都不该在这时候动情,也不该在幻境里亲吻巫琅,他太喜欢那人,喜欢到犯傻成这个模样。可这世上哪有人会不喜欢巫琅,略带危险的巫琅,温柔体贴的巫琅,笑意盈盈的巫琅,看不见时略带笨拙的巫琅,按照这世界的规矩,他轻薄过巫琅,是要负责的。

詹知息头痛欲裂,他想起自己曾经与北一泓的一点一滴,乃至北一泓慷慨赴死的最后模样,自己与他的最后一句,曾问他是否不愿生死苦海覆灭,那人也说“不错”。于是便不错成了如今这个模样,为什么商时景可以选择大哥,北一泓却不肯选择他!

商时景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踩到了地雷,詹知息忽然形如疯癫,他狂躁而痛苦的怒吼出声,地上随着他的气劲留下数道纵横交错的痕迹,招招激荡起数丈尘土,却都避开了商时景,待到尘埃落定,只能看到他飞速往外奔去,眨眼间就消失了踪影。

这下完蛋了!

商时景看着詹知息的背影,半是关心对方的精神状态,半是忧虑自己的未来人生,他当初想好计划的时候,可没有准备好把詹知息被刺激发疯这个条件列入到计划里头,本来就算不上万无一失的策略,眼下更是破绽百出了。

要是有命活着回来。

商时景面无表情的想:我就睡了巫琅,弟债哥偿,不管是已经不算是三弟的尚时镜,还是突然发疯的詹知息,精神损失费必须肉偿!

詹知息忽然发狂奔逃,连寒无烟与应不夜也不由得吓了一大跳,他们二人对詹知息倒是很是熟悉,当初生死苦海与幽冥鬼狱也是斗过一斗,这位生死苦海的掌管者可比后头那位圣者掌控着更多的权力,应不夜还记得他这人极是难缠,当初只知他言行手段毒辣,心志坚定,如今对过招,方觉他一身本事也不容小觑,商时景竟能一言两语将他激走,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

莫名其妙又背了口黑锅的商时景想了些有的没的来宽慰自己,寒无烟踏着一朵乌云飘落,客客气气的将人迎了上去。

商时景心中自然是百般抗拒,可是他抗拒也不顶事,为了不伤颜面,还是老老实实的踏了上去,任由自己前往满是未知的未来。

只是刚刚寒意消耗的过多,灵力竭尽,商时景刚上乌云不多时就昏睡了过去,他昏睡倒不打紧,只是身上忽然发出幽蓝色的光芒,不过一息转瞬,整个人便被彻底冰封了起来,甚至连乌云与他相贴的部分都被冰封了大半,寒无烟吃力的驾驭着云朵,只感觉无穷无尽的寒气涌入自己的四肢百骸,冻得人几乎有些受不了。

“看来鬼师这次没说鬼话,这人的确有可能是溟水玉。”应不夜倒也没有乐观好戏,他袖中甩出一物,顺着风而长,渐渐变化作一座小山,自下往上顶起了云朵,好叫寒无烟松快些许,这才缓缓道,“我听大人说过,溟水玉是纯阴之精,当初长生者寻找到它时,它几乎冰封了一个小世界,形成虚空,常人绝无法忍受那样的寒意,哪怕是与天地同为一身的长生者,也几乎被冻伤,耗费了许多精神才将溟水玉收集成型。”

寒无烟微微动容道:“那……”

“姑且看鬼师如何打算吧。”

应不夜也有几分沉重。

得到溟水玉是个好消息,可是溟水玉如今化作人形,通晓神识,却又十分不稳定,到手的到底是长生的钥匙,还是灾难,犹未可知。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有用=-=

我很努力在增加字数了,所以这次赶稿还多写了点,四千五左右

_(:з」∠)_我真的不是一天到晚都有空,请不要嫌少了。

明天不一定有更新。

第一百一十三章

空气里蔓延着熟悉的香气,熟悉的叫人几乎有些头痛。

商时景醒来时,只看到了红罗软帐,床幔的刺绣细密精致,复杂的针脚扎得人眼睛疼,香气越发浓郁起来,他感觉到有些疲惫,可精神却无比清醒,这气味也熟悉的很。商时景曾在“自己的衣服”上闻到过数次,甚至于巫琅为他贴心准备的衣物上,都蔓延着这种味道。

用香料熏衣是习俗,既是为了驱虫,也是为了去除尘味,又或者是读书人的附庸风雅……

“真是好久不见。”

尚时镜笑吟吟的坐在一边案后,手中还拿着一卷摊开小半的竹简,他说话的语速与腔调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与商时景讲话时是全然不同的感受,人家说有些人讲起话来叫人如沐春风,大概说得就是尚时镜这种人了。

没见面前瞻前顾后的,真见到了面,商时景却发现自己竟没有自己所以为的那么恐惧,不过他这会儿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竟不知道怎么接尚时镜这宛如老友重见一般的对话,半晌才道:“你倒是风采依旧,以真面目四处奔走,竟也不怕被察觉吗?”

他胸口不知怎的,有种似有若无的疼痛感,不由得缓了缓气,适应了一下便觉好多了。

可能是水土不服吧。

“彼此彼此。”

尚时镜笑了笑,搁下手中的宗卷,缓缓道:“世人总以为眼见为实,可也有些人喜爱自作聪明,觉得这便是假相,其实真真假假,又有什么重要的。我今天可以用这张真面目,也可以用其他的真面目,相貌只是一颗定心丸,其他人见着熟悉的面孔,总是会更容易放心。”

于是商时景就有些接不下话了,他沉默了片刻,抬头看了看四处,房间的布置风格迥然于他曾经见过尚时镜的隐居之所,更有异域风情些,薄薄的银饰挂得到处都是,连尚时镜的黑发上都坠着一片银叶。

他们俩不同,商时景不善打扮,因而长发总是随意挽起,披散腰间,落在随性的人眼里是潇洒随意,落在注重礼节的人眼中,则是不修边幅;尚时镜却总是规规矩矩的,每一缕发丝都听话的不像样,将自己打理的恰到好处,他从案后站起来,黑色的衣裳显得更为消瘦,不过外袍披得很厚,好似十分怕冷似的,个子又高,就好似一只穿了皮毛大氅的青竹杵在那儿一样。

商时景本来觉得自己学得应该是有七八分像的,可这会儿看见了本人,却又觉得大概连三分相似都没有了,当初怕不是天运庇佑,才没被众人识穿。

他并不想与尚时镜搭话,便四下打量着此处房间,抬头看见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像里的人其实并不是非常非常的像,可那眉眼的神韵却极为完美,配上灵动的眼神,简直像是人被封印在了画里一样,商时景猝不及防的一眼望过去,竟觉得好似是巫琅在对着自己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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