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张郎中也是那个时候来桃家村里养老,张氏带着几个孩子到自己阿耶那里住就跟刘顺分来了。
刘顺一直很郁郁,有时候去看孩子也会吃张氏的闭门羹。
年底他接了一趟镖,是其他镖局都不敢接的,要走祁河的水路。梦里祁河沿岸到处都有匪徒,走一趟水路很不安全,偏他接了这样的镖。
是刘奉祖亲自送刘顺上的船,刘顺握着他的手流着泪对他说了几遍:“阿耶,你要原谅儿子不孝!”
刘奉祖听着十分心酸。
哪想十天后就听到刘顺命已归西的消息。
刘顺走后,家里老大待他们越发不成样子,而老三一直没成家,后来不得已老三带着他们与老大分开另过,自己一气之下吐血卧床不起了。
梦到这里刘奉祖突然觉得胸痛,他使尽力气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满脸是泪,也不知是为了刘顺早逝心疼流的泪还是为自己晚年无所依靠流的泪。
他相信这一定是自己的另一段命运,老天让他看看另一段命运里的自己让他明白对子女要公平。
他刚想翻个身却听见王婆子的叫骂声,“要说你就是一个乡下的村姑,有什么见识?人家岳丈给小虎买的庄子也让你掂记得,你有能耐要一个看看。”
一听这话怕是就在骂韩氏,她这婆婆当的哪一个儿媳妇都看不上,没有一个得她心的。换一句话说,她哪一个儿媳妇都没有处好,若是有一天自己先走了她可怎么办?
人的身体真挺有意思,它不怕苦不怕累就怕思虑过重,刘奉祖这一乱想就开始起了烧,一宿乱说胡话,一会儿说刘正不是一个好东西,一会儿说自己对不起二郎,接着还喊一定要老三刘义成亲。
他这一病可把王婆子折腾够呛,一宿没睡好不说还气个半死,竟听他喊家里出事了。
刘正这一宿也没敢睡,如今二弟虽不在家里住了,但不知怎么地他更加怕刘顺管刘家的事了。
听自己的阿耶一宿做梦骂人,他也反省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平日里做得哪里不对。
只不过他这种人能反省一下就不错了,让他认识到自己哪里错了是万万不可能的。
刘义是天刚亮的时候被王婆子叫去的,他领了王婆子的令来叫刘顺回老宅里看一眼。
张氏原想跟着一起去看看,但刘顺怕自家的阿耶还没放下那庄子的事要跟自己没完就没让张氏去。
待到了老宅才发现竟是刘奉祖病倒了。
“我让我岳丈来看一下吧。”说完就发现王婆子的脸色极其不好,“不如把镇上的沈郎中请来吧,他看这种腑脏更有一套手段。”
去请郎中这种事一向是三弟来跑腿,家里王婆子跟刘正就这样呆着谁也不说拿钱出来请郎中。
刘义早上从自家出来身上没带多少钱就想回家去取钱,刘顺叫住了他,给他一个钱袋叫他快去快回,羞得他脸通红。
刘正却是大萝卜脸不红不白的全当没有自己什么事一样杵在那里一声不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