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霁叶不是脑子进水了就是他在放水。
霁叶脑门儿有点冒汗,这特么……太难了,都是稳进的球,他非作死选个最不可能的,说他脑子没水自己也不信。
“霁叶,你不会是……”收工以后贺坚宏凑过来在霁叶耳边低声道。
霁叶没等他说完就摇头打断他,“没。”
贺坚宏笑了笑没说话,幸亏这场子小,不然霁叶搞这种小动作万一让五爷亏大发了,那他可就是把自己的脑袋提溜在刀刃儿上了。
霁叶浑浑噩噩的下楼梯,总觉得故意输这一次已经违背了他打台球的初衷,这只是一种爱好……现在这样做会不会功利性太强了。
然而没等霁叶多想,出了黑八的门以后,他竟然看到了……他姥爷。
这感觉和晴天霹雳没什么两样。
糟了……到底是谁他妈碎嘴给老人家说了。
“姥爷……”
老头背着手站在黑八门口,腰板挺的倍儿直,一看就是专门等霁叶的,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我不是你姥爷。”
霁叶往前走了两步,“姥爷,我错了……”
到底哪里错了?霁叶不知道,他只是有双手,恰巧又喜欢打球而已。
“我是不是说过不让你打球?”老头气的要吹胡子瞪眼。
霁叶摇摇头,“我觉得……”
“跟我回家。”
霁叶慢吞吞的跟在姥爷后面,他知道,家里有根儿小棍儿在等着打他。
“说过不让你打球……不让你打球……”
“你不听,偷偷摸摸……”
“是不是要气死姥爷你才高兴?”
……
姥爷都骂了些什么霁叶已经记不得了,他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然一动就浑身疼。
姥爷似乎没打过瘾,又追到霁叶屋里来骂人。
“为什么就是我不能打球?”霁叶急了,被打了那么多次,却从没得到过不能打球的答案,“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黑八还是我爹妈留下来的呢现在都给了别人……我做错什么了?”
“还提黑八!打球要害死多少人!”老爷子急眼了,脱口而出。
霁叶惊呆了,转头看着姥爷,“害死人?什么害死人?”
姥爷摆摆手,嘴里小声嘟囔呢,“人不能言而无信……不打球就不打球,咱干点什么不好……”
霁叶没做声,此刻的金铭正在参加比赛,自己却因为打球被揍的半死。
身边的老爷子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老爷子是金家大爷,也曾是镇上的名人,他膝下只有一女金以珊,也就是霁叶的母亲,球技一绝性格爽朗,在球场上曾红极一时,后来更是自己连开许多分店。
金以珊在俱乐部里认识了一个叫霁尚的男人,这两个人球技相当,但霁尚技术比她好一些,顿时博得了金以珊的好感,两个人一来二去切磋出了感情,就有了后来的霁叶。
但金老爷子一开始是不同意他们两个人的,因为老爷子有打听过霁尚这个人,发现他私下曾是个赌球成性的男人。
金老爷子作风正派,最不齿这些赌球人的做法,更何况霁尚还是个要成为他女婿的人。
没想到霁尚为了和金以珊在一起说他以后再也不碰赌球,甚至承诺假如老爷子不放心的话,他愿意为了金以珊放弃打球。
后来霁尚真的做到绝对不赌球了,老爷子对他俩的事儿抓的也不紧了,霁尚有了儿子后更是顾家,倒是金以珊依旧驰骋球场。
霁叶是从小不点儿的时候就开始踩着小凳子勉强够到桌上学打台球了,像是骨子里自带一股子野性,他对台球痴迷的不行,没啥别的乐趣就是喜欢打球。
金以珊总是以霁叶引以为豪,说这孩子,以后一定比他爸妈厉害,霁尚还笑呵呵的打趣金以珊太过自恋。那时候的金伟刚刚要成年,风姿多彩技术傲人,更是拜了金以珊和霁尚两人为师傅,球技突飞猛进,在圈子里红极一时,开始到各地参加比赛。
然而有一天,金伟在外地打球,突然连夜给霁尚打了一个电话说要请他帮忙。
霁尚要去找金伟的时候金以珊也要跟着,但那时候金以珊肚子里已经有了第二个孩子了,刚刚查出来的,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