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昕!我很怀疑你的包扎水平,我觉得我们应该去医院看看,或许还得缝两针!喂!我们现在就去行不行!”
约十几秒钟的静默后,他忍无可忍,站起来就往卫生间的方向蹦,没蹦两步,对方从卫生间出来了。
“那你以后都别再忍了。”
如果是请求,那语气过于冷硬;如果是命令,那话里的疼惜和脆弱,是个人都能听清。
他被结结实实地震住了,心想,我到底是多让他担心?
震惊之外,又是一层层的茫然将他捕获,他继续往前蹦了两步,瘸腿的青蛙很快被王子扶住。
与面前人对视,对方在想什么他不知道,他自己倒是在恍惚之中忆起旧事。
他不期然地想起他八岁那年。
那年在爷爷家的院子里,八岁的他把个破旧的沙发当蹦床玩得不亦乐乎。
休息时坐在沙发背上,却手一滑整个人不小心后仰过去,头与水泥地的撞击在颅内都产生了回音。
还以为会摔断脖子就这么死了,好一会儿才心惊胆战地爬起来,正好赶上他妈和小姨从屋子里出来。满是后怕的小孩顾不得羞耻,第一次主动站到母亲面前诉说委屈和疼痛,想要获得安慰和爱惜,可他张开嘴却没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短暂失语,小小的雷铭可不懂得这些,他只以为自己从此就要成为一个哑巴,一时间恐惧铺天盖地。不由自主地拉住母亲,对方却怒于他“莫名其妙的手舞足蹈”,厌恶地斥他一句“就知道搞怪!”后就甩手离开。
于是那一年,尽管还没有学到那个词,但他已经亲身体会到什么叫欲哭无泪。
而等他再次想起那种糅杂了焦急、悲伤和心痛却又无法言喻的复杂感受,竟是因为今时今日,另一个男人看着他的表情。
一个男人,真的可以毫无顾忌、坦荡从容地接受另一个男人这副模样下的强烈感情吗?
一直以来他犹疑、纠结……但今天……
雷铭按着对方的肩膀就给了他一个头槌!
没等到回复却被袭击的人一脸懵地看着他。
“真是让人看不下去,”他笑骂,骂身前人,更骂自己。“别愣着了!快走吧哥!我脚现在疼死了!!”
他大声催促道。
说什么男人不男人。
考虑性别之前,首先应该作为一个人去考虑如何回报对方的感情,不是吗?
……
“当然不是。”
“哪有别人对我好,我就一定要对他好的道理。”
“难道被变态喜欢上了,也必须要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