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累又饿,还要对着一碗讨厌的东西和谈恪的冷脸。他的脾气也上来了,筷子一扔:“走吧,我吃完了。”
程光还想说点什么,哪料谈恪闻声抬腿,站起来就往外走。
这下程光再瞎,也看出来这两个人在吵架了。
回程的路上,座次奇妙转变。
谢栗拉开门一屁股坐到后面去了。
程光左右看看,实在不好意思真让谈恪坐在前面开车,只好拉开门,自己坐到副驾驶去。
谈恪恍若不见,一路和程光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学习忙吗,任务多吗,学校食堂饭菜怎么样。
大总裁心机重得要命,忽悠别人贱价打包出售资产时的那点心眼,全用在了常年泡在象牙塔里的程光身上,一句一句地往外套话。
程光哪里是对手,实诚得宛如一个实心球,有问必答,还额外赠送举一反三。
谈恪问他食堂饭菜质量,程光顺嘴说食堂卖的牛奶只有一个本地小牌子,有股子怪味,大家都不喝。
谈恪问他吃饭方便吗,过了时间还有没有饭,程光说方便方便,外卖能送进学校,放眼兰城的学校只有他们有这福利,中午晚上经常叫个小烧烤辣米粉,白天免费,晚上五十起送不要太方便,谢栗他们一个楼的经常凑一块叫夜宵。
程光使尽浑身解数想活跃气氛,可万万想不到正把自己的师弟往坑里越埋越深。
谢栗坐在后座,盯着程光的后脑勺,恨不得拿书包给他套头上。
总算到了兰大门口,谈恪把车停在不显眼的街角。
程光连连道谢,和谢栗打个招呼,一个健步跳下车。
谢栗坐在后面,拖着包板着脸,挺着小胸脯,雄赳赳气哼哼地伸手去拉后座车门。
一拽,没拉开。
再一拽,还是拉不开。
“你干什么去?”谈恪坐在前面,冷冷地开口,“话都没说清楚,你去哪?”
谢拉着车门开关撒气,拽得吧嗒响:“你开门,让我下车!”
谈恪压着火气,指指副驾驶:“栗栗,你坐过来,我们谈谈。”
谢栗脖子一梗:“谈你为什么故意给我点味噌拉面吗?”
砰。
谈判破裂。
谈恪摔门下车。
车身被关门的力道震得微微一晃。
谈恪拿着钥匙开门,坐进后座。
谢栗见状,赶紧伸手去拉门,谈恪立刻飞快地按下钥匙。
高手过招,手快有,手慢无。
车门又被锁上。
谢栗简直要被这种骚操作气炸了。
他起身从中控钻过去,越过驾驶席去按驾驶席那一侧的车锁开关。手指还没触到按键,又被人拖了回去。
他气得大喊:“你放开我!你凭什么不让我下车?!”
谈恪一只手轻松地箍着谢栗的腰,另一只手顺势搂住两条细腿,硬是把人抬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小骗子,骗了人就跑。”谈恪气得咬牙切齿,“你自己说骗我多久了?”
谢栗的脸上一点不见心虚,他还觉得气得要命:“那能算骗吗?”
谈恪气极反笑:“问你吃饭了吗,你说吃了。”他伸手在谢栗屁股上的软肉掐了一把,“你吃了吗?叫你吃早饭要有鸡蛋牛奶,每次你都说吃了。现在你再说,你吃了吗?”
谢栗眼见逃不掉了,破罐子破摔,别着头,像个义士:“我没吃,我不爱吃,以后我也不想吃。你非要管,我说没有你又要训我,你以为我愿意骗你?”
几句话堵得谈恪哑口无言。
这小骗子看着乖顺,其实牙尖嘴利,不光能噎谈启生,还能噎谈启生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