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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奇谭二同人)[古剑二][清夏清]太平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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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并不否认,眯着眼睛继续喝茶,终于缓缓道,“你来,是有什么要说?”

南熏说,“我不说你也想得到。你不担心他被欺负,而我只担心他太好。”

清和放下茶,觉得这话着实好笑,别家师父只担心弟子不够出色,而他的弟子,学得太好都是错。

而最无奈的是,他没什么可以反驳的。

南熏看看清和脸上神色,已是十分不忍,却还是要说。“早点给夷则易骨吧。”

清和几乎是本能地摇头,没有一刻迟疑。

南熏十分恨铁不成钢,一字一顿往最坏的地方吓他,“你当做以为这样是为他好?夷则早晚也会恨你。”

清和放下茶盅,舌尖生涩终究轻蔑一笑。“哪天他要恨,便去恨好了。”

第十二章12

回太华的路上夏夷则不禁想起当年。命运确实玄妙,曾经风雨苍茫,难见生机,怀着对未知的恐惧这放逐之路走得惊心动魄。而今,这去路已成归途,他似倦鸟归巢般轻快地走在长安城郊的芳草道上。

他既贵为皇子,母妃又重获恩宠,比之幼时只会更加尊荣气派,出行之时即使不像他两个哥哥左呼右拥,也起码有轿辇侍从相伴。可他一出长安城就以太华山低阶弟子的身份自居,别说轿乘就连骑马也嫌张扬,硬是不许一人跟随。是以这三皇子回山,竟是独自一人。他却不觉得何处不妥,只乐得自在。

正是暮春时节,暖风熏人,春草生烟,夏夷则一面流连这春色天然,一面又归心似箭。纠结来去,他便想,若是师父在身边一同看着,就好了。

想起来清和,他还是决定早点回去。然而刚刚召出剑,周遭突然一阵异样。

空气中本弥漫着野花同草木杂糅的清澈香气,在暖阳下发酵成醇厚圆满的甘甜,然而一瞬间被阴寒枯涩的兵刃划破,取而代之的是强大杀意散发出的嗜血腥味。夏夷则提剑抬手在身前劈过,伴随着耀眼的白光划出一圈完美的圆弧,将自己稳稳护住。

来人既多,且强,并没有因为他只有十三四岁而放松警惕。夏夷则环顾四周,不由冷笑一声。这排场大得很,他的两个哥哥实在看得起他。

他却也不怕,跟随清和学到的本事还从未有用武之地,他尽情使出来只觉得畅快淋漓。他一定得叫那些人明白,这一招一式若是用在实际交锋,要比酒宴乐舞,更来得漂亮。

这些团团将他包围的人,虽知道这小皇子师从名家,但见他身量尚小,孤身一人,终究没有太放在心上。谁知道剑刃初开之时最是锐不可当,招招凌厉狠辣,不仅叫人一时近不得身,那贸然强攻的几个还被削了满脸的血。他个头虽小却极为灵巧,看似紧紧后退,面色却从容似水,步法中暗藏八卦玄机,提步,转身,斜跨……进退之间已颇见大家风范,太华道法早就融在他身形之间。

可他终究个头尚小,对手又人数众多。纵然再犀利机敏,此刻若说能有胜算,也还是太不现实。况且他实战经验匮乏得可怜,周转应对间破绽百出,很快就被逮住一个间隙,一柄薄刀轻快划过,天青色的太华道袍顿时撕破,染了一层滚烫鲜红的血。

一招得手,来人顿时嚣张许多,士气大涨,一时拥围而上。这小皇子本就肤色白净,此刻挂了彩,更没有血色。他咬着嘴唇死撑,一时不觉嘴唇咬破,一道血迹顺着下巴滑下,衬着苍白脸颊,竟有种动魄惊心的诡谲美感。这些人半辈子刀口舔血,对强弱胜败最是敏感,此刻见夏夷则渐露颓势,又是这般面容,刚硬凌厉中透着半分羸柔最能刺激人想要去狠狠摧残,不由得兴奋起来。

夏夷则明白这样的消耗终不能长久,然而对方实在逼迫过甚竟不能抽身念完哪怕一个咒诀。而也许正因着这般情势逼人,才激醒了他决绝刚硬的一面,只见他绷紧了面容,看准一个时机,不退反进,肩膀上生生挨了一刀。顿时血光飞溅,染了满脸。

他也终于趁机使出了一个天剑降魔,剑光一时璀璨,喘息之间再抬头看,近身几人都哀嚎在地,余下众人一时也不敢再上前。

可这犹豫的对峙也不过暂时,场面胜败已经明白得很,余人不过讶异片刻,便轰然一笑,知道这小皇子只是最后挣扎,终究已到穷途末路。

夏夷则看着这些人脸上笑意一分分弥漫开,心也一分分沉下去。他这些年跟在清和左右从来觉得安稳从容,此时这般紧迫危机,已是许久不曾体会。幼时回忆终于被唤醒,携卷着冰冷湿气弥漫在全身,此刻眼前血光剑影同那日风雨渐渐重叠在一起。他却并不真的绝望,好像回到那一日般,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师尊。”

轻轻的一声还未落下,这一刻,竟真的有熟悉的清冽气息奔至眼前。

一股丰沛温润的法阵好像突然之间就将所有人笼罩,那一瞬间爆发的力量却是谁也不曾想象过的强盛。

只那么一转眼,就结束了。彷佛惊涛骇浪动地而来,又瞬间归于寂静。不是安宁轻松的平静,而是暴雨将至,风云凝滞,无尽压抑和死寂下隐隐的怒意。

清和收了佛尘,面色无常然而周身气息澎湃,衣摆仿若风过,犹自翻飞。满地狼藉他一眼也未多看,目光只牢牢钉在他满脸是血的徒弟身上。

夏夷则眨了眨眼,又眨眨眼,仰头看着清和缓缓走来。明明千钧一发,却又好像早知如此,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全身的神经骤然松开,要站起来,方觉腿软。

清和脚步终于乱了那么半分,身形一晃,俯身扶住徒弟。

“夷则,”清和扶着他,此刻手心一片温热,才算是松了口气,缓缓道,“没事了。”

夏夷则点点头,脸色苍白,眼睛却闪闪发亮。他只是紧紧看着清和,便觉得心中那一点余悸,全都渐渐消散了。清和抬手仔细帮他擦干脸上的血,笑容有些勉强,却还是温柔地笑着。夏夷则早就累到脱力,身体摇摇晃晃地发软,被清和轻轻搂在怀里。

夏夷则自从长得高了些就渐渐自诩大人,这一两年愈发别扭,也变不太爱说话,整日里端方恭谨老成持重,不肯再像儿时天真烂漫同清和亲昵。也并没有其他更值得玩味的缘由,只是少年成长中都会走过的一段,大约所谓叛逆。自我意识蓬勃生长着,就剧烈地排斥起一切让他显得孩子气的东西,绞尽脑汁只想让自己显得更成熟。清和也渐渐觉察,稍微有些失落,却更多的是好笑。哪家的男孩子没有这样的时候呢,十三四岁的夏夷则,同他那时比,已经很乖,很乖了。

然而此刻,夏夷则久违地靠在清和怀里,却不觉得丝毫别扭。师尊的怀抱好像就该等在这里——受了委屈,流了血,累得脸色发白的时候——就应该给师尊抱着,即使看上去像回到了小时候,也没什么要紧。

他甚至忍不住抱紧了清和,轻轻说,“师尊,弟子给您丢脸了。”

清和被他回抱着,心中一软,知道这徒弟是真的伤了心,才难得同师尊流露出脆弱的心境。他帮徒弟捋了捋头发,摇头道,“为师只觉得骄傲。”

夏夷则听他这样说,终于能笑了出来,开心地追着清和再多夸他一点。“真的吗?”

清和笑着点头,却又道,“只有一点,为师十分不满。你右手使剑,左手却始终护着这酒壶不放。以一当十,本就吃力,为何不松?若不是心有挂碍,怎会白白挨上这刀。”

夏夷则愣住,这才想起来手里还提了个酒壶。他晃了一晃,见酒尚满,便放心笑了,“这是徒弟特意去城东打给师尊的,听说师尊当年最爱在这家痛饮。弟子想着,此次回来什么都没带,只带了壶酒,若是丢了,岂不是两手空空回去见师尊了。弟子便嘱咐自己万万不能丢,一路提到现在,都忘了手上还有这东西。”

清和看着这徒弟面无血色却兴高采烈的笑容,突然说不出话。他觉得心尖上好似有什么一下子发了芽,全然陌生的种子,突然柔嫩地冒出来,却不知道他日会长出什么是喜是忧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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