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但还是满足了章回身为一个男人的虚荣心,他握住荆泠的手移到了他的胸膛,荆泠感觉到了他结实的胸肌还有胸腔的震动,他听见章回说:“你太缺乏锻炼了,改天一起去健身吧。”
荆泠感觉手心麻麻的,有些出汗了,章回正在握着他的手,他的手下是章回的心跳,平稳和有力,他有些想将手指屈起,他感觉仿佛像梦一场。
没有人注意这个小插曲,这次的项目市文化局市政府市设计局都有很多领导莅临,还有很多媒体和记者。
荆泠和章回分别后还有有些缓不过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右手,然后缓缓将右手贴在了他有些单薄的左胸膛上,这样就好像他们的生命紧紧相连,他的心脏和他的心脏一起跳动。
因为荆泠脖子上挂着专业的相机,他被人当成了记者,被挤在了一堆媒体人的中间,他无法挣扎也无需解释什么,这要是以前的荆泠一定会浑身冒冷汗然后不知所措。
现在的他站在人群中,远远的看着被记者簇拥着的章回,他看到他笑容得体风度翩翩地回答每一个问题,他的目光流连于章回所经过的每一处。
他拿起相机像过去一样拍了好多张不同角度的章回,但并不像方面偷偷摸摸畏手畏脚,而是光明坦荡。
那之后是一场宴席,荆泠本来就要离开他却听见章回叫住了他:
“你怎么要走了呢。”
荆泠左右看了一圈,然后有些不自然地舔了下嘴唇,他说:“我没有穿正装。”
章回看着他粉嫩的舌头舔过嘴唇后留下的水渍,他莫名感觉心里一紧,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一些。
章回感觉嗓子也有点紧:“吃点东西再走吧。”
荆泠不会拒绝章回的话,他小声“嗯”了一句又去了宴会厅。
这里商界和政界的上流人士云集,还有他们的女眷和家属,衣香鬓影,流光辗转,到处都是举着香槟和红酒杯谈笑风生的人儿,包括章回。
章回的外貌上并无太多变化,而他的气质却愈发的成熟与迷人,他在一群比他大了很多的达官显贵当中气势却没有被压制一等,他也没有太过乍眼让人感到不适,而是妥帖的笑容温和的姿态,当年的章回便是这样,现在的章回更加不动声色,更加成熟内敛。
荆泠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突兀,他默默躲在了一个角落里,拿了一杯香槟和两盘小点心,置身事外的吃起来。
他没有喝太多,他其实很少喝多,因为他知道他并不能喝,大多数喝酒的时候都很克制,为数不多的那几次放纵,竟然都遇见了章回。
荆泠浅浅地笑了,那是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他忽然听到他的旁边传来一个男声:“小精灵,你一个人躲在这里笑什么?”
荆泠受到惊吓般地抬起头,他看清了眼前的人,是陈姿念。
他站起来还算礼貌地打了个照顾:“陈总。”
陈姿念皱起眉头,故意压细了声:“你也太生分了吧,我好伤心啊。”
荆泠没有看出来陈姿念在逗他,他倒是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应该怎样称呼您?”
陈姿念摆了摆手,脸忽靠近荆泠,荆泠感觉到有些不适,他悄悄地将身体向后退了一步。
陈姿念“啧啧”一声,然后说:“你看我那么老吗,你看我脸上的褶子不比章回少多了,‘您’‘您’的,好像我很老的样子!”
他自认为风流倜傥英俊过人,没想到荆泠的眼中只能看见章回一个人。
他又加了一句:“叫我姿念!或者叫我Arno!总之别叫我总总的,听起来好土。”
荆泠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但还是听话的说:“好的,Arno。”
然后他也很认真的跟陈姿念说:“那你可不可以也不那样叫我,叫我荆泠或者是Seirei。”
陈姿念翻了个白眼:“只许章回那么叫你呗,你也太偏向了!”
荆泠还是很执着认真地看着他,陈姿念被他盯着妥协了:“好吧,Seirei陛下!”
这时场上的大灯忽然闭了,这个宴会厅变得暗了起来,只有一束灯光射在中央。
荆泠看到了是身材挺拔面容英俊的章回,和另一位美丽动人身材傲人的女士,他们面对而站,章回绅士地略微弯腰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那位女士巧笑嫣然地将手递到了章回的手中,另一只手自然得搭上了章回的肩膀。
他们在跳开场舞,灯光只打在他们的身上,其余的地方都是黑暗,章回的舞步稳健,女子的辗转灵活,再加上男帅女美,画面看起来格外的和谐与美好。
仿佛昨日重现,又是这样,他一个人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窥视着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样子,荆泠本以为他要已经习惯,但再次亲眼所见,还是身体发凉,内心还是隐隐作疼,还有那即将溺闭似的憋屈与难过。
大学时代的他无数次的看过章回和孟莉寻的身影,她挽着他的胳膊,他们牵着手一起上课一起下课,一起吃饭一起散步。
后来孟莉寻也选了他们的公选课,每一次他都坐在较远的位置远远地看着他们,他们会相视会心一笑,他们会悄悄地说话,孟莉寻睡觉时章回会给她披外套,章回犯困又不想睡时,孟莉寻回小小的吓他一下。
荆泠自虐般地看着他们的恋爱故事,他们是他无聊孤独的大学生活中最沉重也是最光亮的风景。
荆泠在食堂里,在校园的林间小路上,在操场都看见过他们,刚开始是巧合,但摸清他们俩约会的基本路线后,荆泠为了看章回一眼,总会在那里徘徊又徘徊。
他当年感觉最难过的场景莫过于,夜晚的校园小路,风吹动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路灯下孟莉寻踮起脚尖亲吻章回的画面,他感受到了如海啸般汹涌而至的窒息感和鼻子的酸楚,他渐渐明白了那种情绪叫做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