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发现，其实他对方染，已经并不像上大学时那样的了解了。中间几年的时间断层，不管发生什麽事都是有可能的。就像他胸前那道伤口……
焦想一想起那狰狞的伤痕，就觉得可怖。倒不是说他害怕受伤与疼痛，他是对那背後所代表的几乎置人於死地的危险。
方染还真是命大。他刚才说是车祸，焦想并不怎麽相信，但他也不好奇实际上是因为什麽原因。
他在意的是，在仿佛身体被劈开一般重伤之下，他真的可以活下来吗？
方染看著焦想的脸色越来越阴沈，却什麽话也不说，心里不由有些不安起来。
毕竟焦想沈默的时间也太久了。一片沈寂之中，只有隐隐的谈话声从店面另外一端传来。
是季嘉明在和孔虞说话吗，在这里听不太清楚。方染犹豫了一下，轻唤焦想回神。焦想却依旧神色凝重地盯著他。
“焦想……？你发什麽呆？”方染忍不住伸出手，在焦想面前晃了几晃。
焦想突然，猛地攥住了眼前修长苍白的手。
方染一惊之下，马上想把手抽回来，挣了两下却没挣出来。
“……你的手好凉。”焦想看著他的眼睛低声说。
“…………”镜片後的眼睛倏地睁大了，方染说不出话来。一时间两个人就那样僵持起来。
焦想的手指所触碰到的肌肤，冷冰冰的，似乎还带著湿凉的气息。他盯著他的眼睛，问：“为什麽会这麽凉？”
方染皱紧了眉头，就像焦想感觉到了他的温度，他也能感到对方掌心里温暖的热度。他忍不住又挣扎了两下，但焦想没有半分放手的意思。
“为什麽？”
方染的身体快要颤抖了，他近乎气急败坏地低吼：“你放手！你想让季嘉明看到吗？！”
焦想眨了眨眼：“和嘉明有什麽关系？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手为什……”
“你要去哪里？！”“现在最好别出去……”
“等一下！孔虞！”
忽然间，一些骤然增大的喧哗声打断了焦想的话。
他们都听到季嘉明地喊声。
焦想一愣，忍不住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头。
方染趁机努力掰开焦想的手指，恼怒地说：“你发什麽神经！”然後方染再也不看他，脚步匆匆地向门口的方向快步走去。
焦想神色怪异地看著方染的背影，最终还是追著他跑向店门那边了。
他们来到店面入口处，沈星文拉著似乎想往外跑的季嘉明，两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你放手！必须把孔虞找回来！”
“她自己要出去，你管她干什麽！”
“你怎麽这麽冷血！万一她出了意外……你要眼睁睁看著她变得和单莉莉、和秦岭一样吗！”
“出什麽事了！”焦想奔过去，先拉住一个劲想往外跑得季嘉明。
季嘉明急急对他说：“刚才孔虞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非要出去，我们没拦住……”
焦想觉得头大：“怎麽回事？她出去干吗？”
沈星文插话进来：“她手机刚才响了。我见她看来著。”
焦想很是吃惊：“不是收不到信号了吗？你们谁身上带著手机？”
季嘉明摇头，方染也摇头：“刚才放在办公桌上了。”
“反正我的手机还是没信号。”沈星文耸了耸肩，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