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脚步声,随即他们看见新升任的检察官带着一个裹着黑斗笠的人缓慢走来。负责守卫的年轻警员立刻站得笔直,向长官行礼。
卡卡西仍然是那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点点头:“一切都正常吗?”
“是。”
“上面有规定,不能打开牢门。”卡卡西转头看了眼身边的人,“最多半个小时,我去外面等你。”他说完,看向自己的下属,“你先和我走吧,不算擅离职守,这边出了什么事情由我负责。”
直到卡卡西带着警员彻底离开后,带土才摘下兜帽,隔着那一道道铁栏杆,看清牢房里面那个人。
宇智波斑将一本书摊开在膝上,拿着一支铅笔专注的书写着什么,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仿佛他不是坐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而是像往常一样呆在自己舒适的客厅中一样。他的脚上落着限制行动的锁铐,身上穿着粗制滥造的狱服,但就算这样,也让人看不出一点落魄。这个男人简直将宇智波的骄傲诠释到了极致。
带土清了清嗓子,拍了拍牢门,示意他注意到自己。
男人抬了抬眼,发现牢房外的带土之后,微微挑起眉,但很快收回了目光,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你看起来很清闲,居然还跑到这里来。”
“宇智波斑你这个老家伙有没有良心!”带土被他的态度一下子激怒,忍不住骂了出来,“你,你……你进局子了我来看你你就是这个态度?!你要不是我叔,我才不会来淌这趟浑水!”他骂完之后才醒悟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一件多么可歌可泣的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有些恼怒有有些心虚的盯着里面的男人。
斑用笔随便勾了行什么,然后才停下来看着他:“好吧,那么你现在看过了,可以回去了。我不在,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你处理。”
带土被他说得一噎,恨得咬牙切齿:“你到现在还有心思说这些?你就打算这样坐以待毙吗?”
斑哼笑了一声:“那么你说,我该怎么做?”
带土一愣,抓住栏杆的手收紧了又松开,最后有些颓然的低下头:“我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来找你。”
“只有乳臭味干的小孩子遇到问题才会不知所措的找大人帮忙。”斑冷冷的讽刺了一句,“我不在,难道你自己就没有一点主意吗?这些年你跟在我身边,一点权谋跟手腕都没学到吗?”
“可是……”带土有些不甘又有些焦虑的咬着唇。
“没有可是。我可不希望我当年从战场上救回来的是一个废物。”
“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被政府彻底封锁,我能拿到的也只是你入狱的消息。你不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该怎么帮你?”带土气结,忿忿的喊了出来。
斑依旧是淡漠到事不关己的神情,低头缓慢的批注了一行小字:“看来你连搜集情报这一关都不合格。”他终于抬头,对上带土激烈的目光,口吻冷定,“你能进来见我,是靠那个旗木卡卡西吧。如果换做是别人,你无法见到我,你又该向谁去问那些前因后果?我告诉过你,人可以依靠可以相信的只有自己,你要是没办法自己做到这些,就始终只能是个平庸无能的废物。”
带土握紧栏杆,死死的咬着牙,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最后沉声开口:“这是你给我的考验?”
“借此给你上一堂课而已。”男人没有否认,弯了弯唇角,“如果你能合格当然最好,就算没有通过,你也可以把我给你的最后一堂课当成是一场教训。”
“说什么丧气话?你……你怎么可能……”“最后一堂课”这个字眼让带土有了明显的慌乱,哪怕他努力压抑情绪,也掩盖不了眼中的无措。也许这个男人说的没错,他还是一个乳臭味干的小孩子,畏惧于失去最后的依靠。
斑皱起眉头,有些不耐:“这不是什么丧气话。我教过你,做事要考虑一切可能,有最坏的打算。”
大概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带土都没了动静,斑不动声色的抬起头,发现带土还垂着头站在外面,一副隐忍压抑的表情,半天也没说一个字。他无声的笑了笑,将书再翻了一页。
“叔。”
“恩?”
“我听说,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是千手柱间。”
斑写字的手微微一顿:“……恩。”
“你被关起来,他就没有阻止?”
“他是个侦探,我是个杀人犯,为什么要阻止?”斑淡淡的反问。
带土深吸一口气:“他没有阻止你被苏格兰场带走,也没有为你做有利的辩护,他甚至没有来看看你……”他顿了顿,最后还是艰难的提问,“你不觉得,自己从前对他的那些坚持,很可笑,很不值得吗?”
“为什么不值得?”斑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带土问了一个极为愚蠢的问题,“他是千手柱间,我怎么做都值得。”
“那你现在不觉得失望吗?”
斑依旧没有丝毫动容:“他从来没有让我失望。”
带土还是一脸无法理解,但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再逗留下去了,他松开抓着栅栏的手,重新戴上兜帽:“我会如你所愿去调查这件事,我没有学到的还有很多,我不希望这是你留给我的最后一堂课。”
他最后欠了欠身,转身离开,脚步声在空荡的通道里听起来格外分明。守卫的警员从他身边走过,回到自己应该镇守的岗位,卡卡西在监牢的门口靠着墙等待着他。
“虽然觉得情绪激动可以理解,但你现在这个样子真像要哭了。”年轻的检察官抬头看了他一眼。
带土愤怒的一擦眼角:“我只是眼睛疼。”
卡卡西收起手中的市井读物:“既然看过了,那就走吧。”走出两步,他想起什么,“对了,之前你好像说什么,千手柱间对你叔父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