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鎏影却是转过头皱眉,略停了一下,才温和的说∶「别乱动,会扯到伤口。」
心里闷到了极点的紫荆衣听见金鎏影这种欲盖弥彰的口气,挣的更为用力,「那你就放开呀!」
「唉。」金鎏影一声叹气,「你可别怪我。」放开肩头的手转而抄到了腰上,往上一提,将紫荆衣拦腰抱了起来。
金鎏影脚下急奔,往的是自己的书房,一路上少见的没遇到半人。紫荆衣起先一愣,随后几乎是从齿缝中勉强挤出的声音,「金鎏影┅┅你最好┅快放我下来。」
作为回答的是金鎏影推开房门的声音,将紫荆衣安放在靠椅上,金鎏影由一旁的橱柜里拿出了伤药,正想将紫荆衣手掌上包着的衣袖除去,可紫荆衣却不合作的紧握住了手。
「紫荆衣,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紫荆衣听了别过头去,冷哼了一声,手还是握的死紧,还隐约又见了鲜血再次流出。
金鎏影握起紫荆衣的手,想将五指扳开,可却又怕力道不对再撕裂了伤口,眼见流出的鲜血越来越明显,金鎏影眉间折起一道深痕。
两人无语的对视着,金鎏影却忽然转身将旁边墙上悬挂着的刀取下。
紫荆衣静等着金鎏影欲变什厶花招,可金鎏影却是将刀往自己右手的虎口划下,与紫荆衣一模一样的位子。
温热的血滴到了自己受伤的手掌,紫荆衣像被烫着了一般,松开了握紧的手。
见紫荆衣松手,金鎏影拿起那瓶被摆在桌上的伤药,拆开了紫荆衣手上缠着的袖摆,轻手的洒上药粉。
「会痛吗?」
紫荆衣摇摇头,却忽然冒出了句不相干的问题,「我今天是多管闲事了?」
金鎏影缠着纱布的手抖了一下,血花溅上了白色的纱棉,格外的醒目。
紫荆衣等不到答案,看着血由金鎏影手中滴答着落下,眼前斑红了一片,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背过身道,「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你紧上药吧。」
接过绕到一半的纱布,紫荆衣默默的缠着,双臂却忽然一紧,回头一看,是金鎏影闭上了金珀的眼,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再开张的眼视线聚集到了紫荆衣绕着纱布的手上,拿过了纱布,金鎏影继续的缠着,「你缠乱了。」没有止住的血依然沿着金鎏影的动作落到到了衣上。
紫荆衣一愣,随后破口大骂,「我叫你去上药,我难道连缠个纱布都还需要你费心吗?」左手抓过一旁的棉布,按住了金鎏影手上的伤口。
绕完最后一圈,打了个标准的结,金鎏影被紫荆衣按着的右手反握了起来,疲惫的声音在紫荆衣的耳边轻叹,「谢谢┅┅」
很多话说不出、也说不得。
于是丌般的心思到了口中,最终却还是只能说出两字谢谢。
紫荆衣看向彼此握着的手,这才发现纱布原来早给两人的血染成了红色,湿意透到了掌心。
颤动的眼睫轻轻的闭上,放松了身体靠着身后的人,鼻间闻到了浓烈檀香,「你┅永远都是个傻子。」血烫着神经,连带将说出的尾音跟着跳跃。
如果歃血是为盟,那融进彼此伤口的血,是不是能再靠近对方的心更多?
而后,紫荆衣与金鎏影的名字并列,成了玄宗四奇之首。
而后,蔺无双与苍负不分,各得了明、白虹两剑。
于是金鎏影很清楚,那唯一与苍并驾而处的位子,已不可能是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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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番外.【孤问】
他轻轻的擦拭着与他生死相伴的枪,将沾染上的血污、尘埃一一擦去,枪身又是如新般的闪着银光。
对一名武者而言,武器是自己的伙伴、是与自己最密不可分的半身、是自己以将命相交的对象,无它、纵然武者空有震天之威,也无能可施。
所以燕归人总是在一有空后就拿起白布,擦拭着救了自己一命、陪自己历经风雨的枪,这把枪曾经是他的恩人所赠,有个带点空寂味道的名,叫──孤问。
孤问是一把打造精良的枪,枪身笔直、质料不凡,而重要的是,只有孤问才能与之前的那把神叹一般,承受他的力量。
有着异于常的坚韧,这样的孤问,燕归人觉得很美。
只是当燕归人擦着枪身时,却时常会想到将孤问赠予他的桥主、曾经也与他以孤问切磋练习。
大家都称他桥主,是因为尊敬也是因为客气。
纵然断极县桥其实不似六极天桥一样,名远播,但桥上之人的实力却如同他自信的目无旁人的作风一般,少有人敌。
纵然在后头,燕归人断断续续的听见了有人说,断极悬桥之主尹秋君非是正道,与众多野心份子只是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