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维扬一进屋年长的那个就问道:“你们什麽关系?”
戚维扬愣了一下,心说这是什麽问题,回头看却发现孙强并没有跟上来,只好答道:“朋友。”
年长的接著问:“你是医生?是张书记的大学同学?”
戚维扬点点头。
“现在在哪儿上班?”
“第三人民医院。你能先告诉我怎麽回事吗?”
眉间有两道深深沟壑的矮个子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很著急啊。”
戚维扬提醒自己这是在张川的地盘上,理应顾及他的面子,平静地答道:“人之常情吧。”
矮个子笑了笑:“人之常情啊。没错。不过你们俩的反映看起来确实都跟一般人不太一样。”
戚维扬眯著眼睛,没想到对方竟然开口说道:“也是,见过死亡的人呢,是不太一样。”
戚维扬猛地看向他,对方却不慌不忙地坐了下来,还翘起二郎腿,掸了掸裤子上的灰,朝站在门口的年轻男人努了努嘴:“喏,坐,坐。”
戚维扬扫了一眼,屋子里就一把椅子了,剩下的只有角落里的小墩子和看起来坐上去就不会很舒服的写字台,他唇角掠过一丝讥笑,跟我来这一套,赶在那个年轻男人反应过来之前快步走上前去拖过一旁的椅子拉到跟前,大马金刀地坐下了,就坐在和矮个子同一面微侧的位置,然後一脸无害地看著怔在那里的年轻男子。
年轻的那个眼睛一翻,硬生生憋住了,看起来是个急脾气。戚维扬朝他一笑:“哟,就两个椅子呀,要不你坐?”说是说,他可一点儿站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年轻男子悻悻然,倒也不好多说什麽,生硬地说:“你坐吧。”说著便走到写字台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著,俯视著他。
戚维扬斜睨了他一眼,不再理他,转到矮个子这边:“请说。”
这种依靠位置给予人心理暗示的做法偶尔为之也许有效,可对於意志坚定的人未必管用。戚维扬之所以选择了破解的方式,无非是因为对对方这种杜康门前卖五加皮的举动很不爽而已。
矮个子细不可闻地笑了笑:“你对你这个朋友了解多少?他的主要情况你知道吗?”
戚维扬看著他:“我认识他好几年了,不知道您指的主要情况是什麽?”
年轻男人开了口:“譬如说,前科。”
戚维扬转向他,眼神冰冷:“绝对没有。”
矮个子突然发问:“昨天晚上十一点锺你们在哪里?”
戚维扬对著他的眼睛:“泡温泉。”
矮个子好奇地看著他:“两个人一起吗?”
戚维扬表情坦然:“当然。别墅自带的就一个温泉。”
“他有没有中途离开过?”
戚维扬干巴巴地说:“他一直在我视线五米之内。”
年轻男子终於无法忍受被忽视的感觉,走到戚维扬面前:“深夜十一点两个男人一起泡温泉,你不觉得这回答牵强了点儿吗?”
戚维扬抬头看著他,有些好笑:“当然不。这地方叫温泉公馆,不泡温泉,难道看电视吗?你们这里有线台数量又不多,我追的电视剧也收不到,只好泡著了。”他煞有介事地举起手掌看了看:“起来的时候手指都泡的起皱了,这才好了些。”
他又侧过身去看著矮个子,毫不意外地听到背後传来的“!”声,看来他已经成功地激怒了这个人。
任何时候,愤怒都不是分析解决问题的良药。
矮个子看著他,不知为何戚维扬觉得他眼里好像有一丝笑意:“你知道他早上出去干什麽吗?”
戚维扬实事求是:“不知道,但他有晨练的习惯。”他试探著问:“那个…如果不是针对我个人的话,我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麽?我的室友现在在哪里?”
他记得孙强说过,苏笏本人并无碍,但还是想亲自确认一下。
矮个子“嗯”了一声,“他在做笔录,大概快回来了吧。”他看著戚维扬,正色说道:“清晨他在河边发现一个晕倒的女人,头部受到重击,已经送到医院了,目前还没有清醒的迹象。然後……沿著河流往前不远,我们发现了一具裸身女尸。”
戚维扬瞪大眼睛:“尸体?”
矮个子点点头:“没错。在河道下游,我们发现了她的衣物,很有意思的是,在里面发现了你们在即墨宾馆的房间号和你的联系电话。而且,还有人证实今天清晨看到苏笏回过宾馆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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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