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辞把了把脉,微皱的眉头才舒缓开:“若这几日多加注意,那还能赶上月初的冬猎。”
能让白辞这么说,那是真的没多大问题了。琳琅心里也松了口气,“既是如此,这阵子还劳烦你多费心了。”
“王上哪里的话,王上的君我是臣,王上说的话白辞怎敢不从。”白辞这话说得有些儿怪味,这不能怪他,这次的事站在他的立场是完全不同意的。若非贺显劝说,加之他那元气丹刚刚炼成,恐怕也不能确保聂远之的小命安然无恙。
自己劳心劳肺做了那么些事,话里头带些事后的怨气,总不为过。
琳琅不是没听出白辞话里的意思,不过他倒也不在意。凡事看的是结果,今日他心情甚好,能将清妃之事解决,白辞功不可没。
“昨日贺显那送来了不少各国进贡来的药材,也不知是否和你心意。我已让人送到你那处去了。”他也知道白辞的喜好,此人不爱财不爱权,唯独乐忠于医理。
“那还真是多谢王上厚爱了。”白辞既然人也来看过了,自觉没必要多留在此。而听闻琳琅刚才之言,一颗心早就不在此处了。“聂大人无大碍了,药方我回去开好了会命人去准备。三日后我再来探望。”
“多谢白大人。”远之笑着回应白辞的好意。对于这位救命恩人,他一直都是尊敬感激的。
白辞走后,琳琅便被人唤走了。看琳琅走时的表情,似乎是发生了什么要事。聂远之躺在床头,难得的没去想一些往事,反而开始琢磨清妃这件事的结果。
他将正在忙活准备饭菜的小萨子唤到身边来,“先不忙,我有些事要问你。”
“主子想问什么?”
“这段日子都去哪儿了?”他知道琳琅对他另有安排,不过还是想听听小萨子亲口怎么说。
“啊!对不住主子,明明主子受了伤,不过裴相的远房姑姑来了都城,王上怕别人照顾不来,就让我去照顾了。那姑姑,我倒也也见过,所以不会陌生。”
“所以这阵子,你是待在裴相府上?”这的确是个妙招,一朝宰辅的府邸,谁敢乱闯?看来琳琅的确没有骗他。
“是啊。”小萨子点头。
“那清妃如今怎么样?”
“主子不知道?”这回小萨子有些讶异,他没想到主子竟然不知道这么大的事。
“我该知道什么?”
琳琅什么都没对自己说,他该知道什么?他只知道,清妃的家底,是琳琅都不能随便得罪的。
“王上没对主子说吗?”奇怪了,王上没说,那主子为何没埋怨王上令其挨鞭子呢?
“没说。”远之不由蹙眉,这事总有些隐隐不对劲。
“啊!”小萨子一惊一乍的,见自家主子表情沉了下来,于是连忙接口:“想必是王上不想让主子操心才没有说。那清妃,被贬为平民逐出宫去了。当日动手的那宫女,也同大人一样受了鞭刑,不过她只是区区一介宫女,这几百辫子下来,人是留不住的。”
“死了?”
“死了。”
聂远之沉默,表面虽是风平浪静,心底则是波涛汹涌。他怎么也没想到从小萨子口中会得到这么个惊人的消息。
清妃竟然被逐出宫了!那济鲁特呢?他定然不是不想插手,而是插手不得。原来当日琳琅所说的不会让清妃好过,便是如此处理。自己当真万万没有想到。
为了自己这么个伏臣,为了自己……琳琅瑜邪,自己当真是猜不透他!
“主子,您不高兴吗?”
“我该高兴吗?”或许他是该高兴,可他却发现自己高兴不起来。济鲁特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才是。琳琅虽然不怎么提及北国朝政,但小萨子在他耳边却经常唠叨。所以他知道,朝中并不那么太平。
这一次,琳琅是彻底得罪了对方,为了自己。
小萨子却不知道聂远之的心思,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想了半天,才蹦出一句:“主子,王上也是要面子的人。只要私下对主子好不就行了么?挨了几鞭子的事,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了。”
聂远之一听,瞬间被逗笑了。
“萨儿,你这话……哈哈哈……说得真是……”小人。不错,看来小萨子也终是看清了他们王上那人的本质,乃一小人是也。
小萨子不知远之在笑什么,不过见他不再沉着张脸,心情也跟着开朗起来。
“主子,吃饭吧。您也饿了。”
聂远之止了笑,今次之事后,他心中默然地决定了一件事。
18、冬猎(一)
腊月之始,农事告竣。北国多游牧民族,喜涉猎,乏务农。每当腊月来临,一年岁尾,掌权者不当带领族人举行冬猎,遂传递至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