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桑梓辛一听大惊失色,不由得提高了嗓音发出惊叹。白辞见状立刻拉住对方示意降低动静,而后两人便小声谈论起来。
“这海青的将军好本事,竟然能博得北方琳琅王的亲睐?”
“桑兄这是什么话,难道我琳琅王眼光还会有差?”
“白兄误会了啊。”桑梓辛一脸尴尬,“在下绝非这个意思,只是有些吃惊。想琳琅王虽未称帝,却已然是北国诸部落的统帅形同帝君无疑。如今要立个男妃,这天下岂不……”
“想我琳琅王向来不在乎天下人的谈论,何况海青大将军过去那些事迹岂是有假?他的所作所为连我听闻都佩服得很。这段日子他在我北国,朝中一些武官已然倾向了他。即便届时有人反对,恐怕也起不了什么用。”白辞说到这里,脸上竟是得意:“这么说来,我还真待感谢海青墨王,送了这么个至宝给我北国。”
桑梓辛此时一脸欲言又止,白辞见状,话锋一转,询问道:“桑兄是否有话要说?”
桑梓辛一声长叹:“哎,我跟着王爷的时间虽短,不过也算是了解王爷的性子。这一次看来,恐怕琳琅王真是惹怒了王爷,这聂远之在王爷心中分量不轻呐。”
“笑话!”白辞冷笑,“若是分量不轻,当初何能情义舍之?我看分明就是利用。”
“作为臣子,你如何肯定那聂将军当初不是心甘情愿?”
“这……”被桑梓辛这么一说,白辞到时一时间答不上来。
“为人臣子,忠君爱国是天经地义。聂将军作为海青大将,舍小为大之心必然长存。昔日忍辱负重前往北国,若是决意如此,就算是王爷反对怕也很难阻止吧。”
“这……”
“更何况昔日特殊时期。就我了解,那段日子海青发生了不少事,内忧外患。将军虽则勇猛,但是朝野对他不满之人诸多,年轻皇上无法拿主意,摄政王本就偏向将军更不能多加偏袒,令将军处于十分危险境地。若是将他送出海青反而是好事。”
“那何必毁人一身武功?”白辞蹙眉反问。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桑梓辛想了想又补充道:“这朝廷中的事我不怎么涉足,会跟在王爷身边办事也是机缘巧合。对了,家师也曾提及白兄师父的事,不知他老人家如今可好?”
“自然是好得很。”
白辞与桑梓辛详谈甚欢,用过午膳后,两人相继做足了准备,前往聂远之房内诊治。一连几日下来,聂远之体内的毒性已被制住。白辞通过针灸之法将全身的毒性聚集在了胸口一处,而接下来就要看桑梓辛的以毒攻毒之法了。此法是铤而走险的一招险棋,故而他不得不在此之前找墨王商议一番。
这晚,唐哲依然奉命在墨彻房中禀报聂远之今日的身体情况。听闻桑梓辛与白辞两人已经让聂远之身体有了起色,墨彻脸上虽不见表情,但看得出他心中却颇为满意。
“王爷,属下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唐哲察言观色,看自家王爷心情不错,才敢提出此事。
“你说来听听。”墨彻喝茶的手一顿,随后浅饮一口,搁下杯盏。
“那日桑梓辛与白辞所言之事……”唐哲才起了个头,心中紧张地观察着墨彻的反应,见他面不改色,才敢继续:“王爷当初,真的把将军……”
“你是想问,当日是否是我亲手将远之一身武功废除?”墨彻看着这名手下亲信,冷哼一声,“唐哲,我知道你敬佩远之。可你别忘了,你的主子究竟是谁,而背叛我的那些人,下场如何你也最清楚不过了。”
唐哲猛地跪倒在地,“王爷息怒,属下明白。”
墨彻漠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唐哲,良久才踱步来到唐哲身前,伸手扶起了。唐哲心中拿不定主意,却也不敢再开口说一句话,低着头恭敬地站在墨彻身前。
“我墨彻这辈子没后悔过任何事,唯独一件事,或许是真错了。”墨彻突然感慨地发出一声长叹,而后是漫长的沉默。
“唐哲,你说本王是不是变了?”墨彻背对着唐哲,令后者看不清自己的表情。他语气平缓,就像在谈论一件家常。
“属下惶恐,不知王爷所言何意。”
“没什么。”墨彻抬手摇了摇,“行了,你还是继续给我盯着白辞,有什么动静务必第一时间呈报。”
“属下明白。”唐哲领了命,却没有立刻告退。
“还有事?”
“属下不知王爷对桑梓辛此人如何来看。”
唐家兄弟跟随墨彻的时候,王爷身边还没有这么个人。后来他们回到王爷身边时,也不曾见过此人,只偶尔听王爷提及。然而今日看来,此人对王爷来说亦是亲信之人,但对方的来历是否可信,唐哲便不得而知了。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他不可能背叛于我,若真有心背叛,那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不过,他恐怕是没法与那人交代了。”墨彻对桑梓辛此人很有把握,似乎对方有什么把柄被他牢牢握在手中。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唐哲也只能吞了心头疑虑,不再提及。“是,属下告退。”
唐哲刚出了墨彻房间,便又有一人无声无息的悄然出现。
“唐宣此刻在何处?”
“按着王爷吩咐暗中跟随,现已前往北国。”
“很好,把人给我盯住了,一有情况立刻来禀。”
“是。”黑衣人领命,接着跪在地上的人起身来到墨彻身后几步之遥出,“王爷,那白辞身边跟随的少年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