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姨无能为力的目送他愤懑离去,都是可怜的孩子,何苦相互为难呢?凤姨紧随其后的离开,不过金玉池出了玻璃门,一把推开右手边的房门进去。
凤姨停在门前,目光复杂。金玉池站在空旷的房里,里面只有一张供桌,香炉供果后,摆放着一张黑白遗照。
遗照上是一位容貌素雅的年轻女人。
金玉池缓缓走进供桌,沉重的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照片。眼角渐渐婆娑,喉中压抑着抽泣,沉寂的眸里是无处宣泄的悲痛。
良久,他才脆弱的倾诉道,“妈妈,我一直很听话,努力做好他要求的每件事。我以为我在他眼里已经是好孩子了,他不对我笑,是因为他天生是个严肃的人。可是,妈妈,我今天见他笑了。但是,不是因为我。”
玻璃窗外,绿叶随风轻晃,却听不到沙沙的声音。亦如他与母亲,阴阳相隔,互诉衷肠,却谁也不闻谁的声音。
简单的吃过早饭,洛辰就悄悄的躲进房里。透过明净的玻璃窗,他目送着那抹身影,骑着黑色山地车拐入绿荫小道。
他偷偷看过金玉池的课程表,本该四处撒花的暑假,金玉池的时间却被无情的标注。每天上午有两节英语,一节奥数;下午三个小时的音乐舞蹈,两个小时的跆拳道。每天如此,风雨无阻,直到新学期开学。
如果不是他静养身体,或许他会和金玉池一样。在特定的时间里,做安排好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小幺是个善良的girl(捂脸……)实在想不出让男主怎么为难洛辰,呜呜……
☆、第三章:画技启蒙
九点以后,家里的人所剩无几,凤姨在厨房里收拾残渣剩饭,金太太基本不见下楼,也不知道她每天在楼上做些什么。
如果他还在七星镇,或许这会正帮妈妈做家务吧。
突然感觉很无聊。
洛辰拉开门走出来,在门口呆呆的站了一会,那边是金玉池的领地,他昨晚三六五申不许越界。
他不想与任何人为敌,不管是认识的、不认识的,他只想和睦相处。
可是,金玉池的排斥,让他心里有些伤感。就像一根刺卡在心里,每当想到这一点,就仿佛有人拨动这根刺,撕扯着他幼小的心,淌出难过的血水。
洛辰站在厨房门口,见陀螺似的凤姨,又是倒剩饭,又是洗碗,水龙头哗哗的淌着水,凤姨用抹布擦去盘子上的水渍。
凤姨感觉门口的异样,回头看到洛辰微微一愣,随后眉开眼笑道,“小辰,怎么不去看电视?”
洛辰走进来,含羞一笑,“我帮你吧。”
凤姨立刻制止道,“不行不行,你虽不是先生的儿子,但今后也算金家半个主子。何况先生嘱咐了,你身体不好,要注意休息。”
洛辰白嫩的脸上闪过一丝苦涩,“主子”两字让他觉得滑稽又搞笑。他只想相安无事的长大,不敢以金家人自居,哪怕这一切是金家欠他的。
所以他固执道,“我在家常做,没关系。”
凤姨的目光在厨房里转了一下,最后停驻在切了一半的果盘上。她放下手中的盘子,来到案桌前,麻利的把剩下的水果切好装盘,递给洛辰道,“你真的闲不住的话,帮我把果盘给太太送上去吧。”
洛辰接过果盘,脑海里闪过那个不苟言笑的女人。虽然他们交谈甚少,但他仍能感到她对自己的善意,以及他对自己的态度,与众不同。
见他走出去,凤姨在后提醒,“右边楼梯上楼,右转第一间房。”
洛辰端着果盘专注的上了楼,想起来到金家的所见所闻,洛辰认为金家真是奇怪。夫妻不和,父子不亲,母子之间更诡异。
右边的格局和左边差不多,只是少了那间夸张的玻璃健身房。洛辰有着笨拙的腾出一只手敲门,里面很快传来清淡的声音,“进来。”
洛辰轻轻的推开门,看到屋里的陈设,不禁神色一呆。屋里的墙面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素描,地上虽然略显杂乱,却透着浓浓的艺术气息。
女人坐在窗前的高脚椅上,对着画架上的画布描绘着。此时的她不再抑郁寡欢,而是沉浸在艺术中的恬淡艺人。眉眼少了平时的冷淡,多了几分与世无争的平和,知性而又温婉。
女人看到洛辰,平淡的眸里闪过意外,“怎么是你?”
洛辰正出神的看着墙上的素描,上面有老人、孩子、男人、女人,还有一些连绵起伏的山脉,巍峨雄壮的建筑,温婉的江南小桥流水。
却唯独没有金家任何人的肖像。
听到女人的疑问,洛辰拽回飘远的思绪,机谨的走上前来,温软道,“凤姨在厨房清洗餐具,我帮她给你送水果。”
女人眸中露出释然,转身继续描绘着,同时语气平缓道,“放下吧。”
洛辰侧头扫了一圈,见有张圆桌,虽然上面参差不齐的放着各色画笔,但容个果盘还是绰绰有余的。
放下果盘,洛辰有些留恋的向外走,他脚步很慢,目光惊羡的盯着肖像。他唯一上档次的爱好就是画画了,但是在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显然没有给他提供发展的条件。他只能比着教科书上插画临摹,还有热播剧中产出的人物贴画。
他们也有美术书,但教师资源有限,没有担任这门课的老师。通常发了新书,他们第一件事就是拆了美术书,当做语文和数学书的包书皮。
然而,有一天,父亲发现他这一爱好,不禁惊喜。后来他再从外地回来,给他带来一本厚厚的《素描基础教程》。但洛辰年纪还小,自学能力有限,学习来很吃力,不过兴趣的力量,让他坚持一点一点的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