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瘦的少年用刀刃刮着鱼鳞,之后划开草鱼的腹部,腥红的血水顿时溢出来。清瘦少年手里利索的扒出草鱼的内脏,却听白体恤少年提醒道,“杨仔,小心点,把苦胆弄破了,就没得吃了”
杨仔勾了勾深红的唇角,俏皮道,“专业扒鱼二十年,放心好了”
金玉池扒着土,似乎要弄个锅洞,大白心细的捋着调料。将封装的灌啤打开,一一排在布桌上,随后拆了一盒散花。
大白给两人分别点上烟,曲指笼着火,给自己也点上。大白缓缓吐出一缕烟雾,余光瞥见高坐在土坡上的洛辰。
扬了扬眉梢,对金玉池道,“他怎么还在那坐着?”
金玉池专注的夯着土,听到大白的发问,淡淡的瞥了一眼那边。没好气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大白笑了笑,叼上烟,缓缓道,“差不多行了,刚泡过水,又对着风吹,容易感冒,回家不好交代”
金玉池愣了一下,想是大白误会了。
金玉池继续夯土,解释的说,“别多想,我跟他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是我爸出于愧疚收养的”
金玉池说完又瞟过去,见洛辰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就像一个孤独的石像。金玉池心头涌出一股不舒服,回想起洛辰溺水的前后,金玉池心头一片柔软。
傻子!
金玉池心里暗骂一声,之后丢下石块走向那处高坡。
洛辰听到后边的脚步身,脖子有些麻木的扭过来,眼神似乎还在置气。金玉池拎起他头上的体恤,触手潮湿,金玉池略略皱下眉。将体恤随意搭在肩头,抬步往回走,见洛辰依旧不动,对他冷声道,“坐上瘾了”
洛辰怔怔的扬起头望着他,眼神委屈而复杂。
洛辰试了几次,竟没站起身,下半身麻木,像万千细针在刺。而且尾椎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隐隐作痛,洛辰手撑着地面,笨拙而缓慢的爬着起来。
金玉池低头看了他一会,最后俯身公主抱的把他抱起来。同时板着脸道,“你是猪吗?笨死了”
洛辰猛然一惊,急忙挣扎的要下来。
金玉池眉头一皱,冷道,“别动”
洛辰立刻不敢动弹,目光宛若受惊的小鹿,惊慌失措的望着他。
走了两步,洛辰试图道,“我能走”
金玉池冷眼斜了他一下,没好气道,“盲目的逞强是一种愚蠢,说你是猪,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证明一下吗?”
洛辰登时张口结舌,瞪眼也只能看到他孤傲的下巴。心知说什么都是徒劳的,洛辰干脆闭口不言,反正受累的不是他。
杨仔和大白已生起火,那条草鱼被铁条贯穿,架在火上兹兹的烤着。杨仔看到他们过来,露出暧昧的笑容,调侃道,“奶爸回来了”
金玉池掠过他,言简意赅,“滚”
金玉池本着给他暖身,于是把他放在火堆旁。洛辰心里欲哭无泪,大哥,现在是夏天,又不是冬天。
洛辰赌气道,“热”
金玉池刚直起身子,愣了几秒,似乎才反应过来。弯身双手从背后穿过洛辰腋下,拖着他离开火堆几步。
大白拿着一包薯片,很友善的走过来,“给你”
洛辰犹豫了一下,腼腆的接下,带着淡淡的羞涩道,“谢谢”
大白对他笑了笑,看了一下埋锅造饭的金玉池,玩笑道,“金玉池真是铁石心肠,你长的这么可爱,他还忍心欺负你”
洛辰听了更腼腆了。
金玉池将河蚌包好掩在土锅里,加了把干柴。在大餐煮熟前,他们先吃着大白带的零食解馋。杨仔拿出那把扑克,大白又每人分了一支散花,杨仔利落的洗着牌。
杨仔抬手扇了扇飘荡在眼前的烟雾,盘起腿逐一分牌道,“老规矩,输了喝酒”
大白弹了一下烟灰,低头思了一秒,淡淡道,“算了吧,在外边呢。赌个清新高雅的,新学期快要开学了。这样,谁输了,当着全班的面,向班头表白”
杨仔兴奋的一拍大腿,赞同的对金玉池道,“这个好。如果不出意外,班头肯定选你向初一新生致欢迎词,到时候你就当着全校的人,向秃驴表白”
金玉池只淡淡的抽了两口烟,随后将烟掐灭,抓起牌展开,不容置疑道,“等你们先赢了我再说”
眼角余光见杨仔伸手摸向那三张牌,金玉池沉声道,“别动,我的”
杨仔顿时哀怨道,“老大,我们认识都四年了。我求你,让我当一次地主吧”
大白看戏不嫌事大,道,“我同意,这样我就不用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