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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知什么药发作出去便也没事了,倪炀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再睁眼时那蒙眼的绸布和堵嘴的布帛也不知所踪。
倪炀四下打量一番,还是昨夜那间禅房,甚至那令他尴尬的味儿还没散。昨夜那人怕是帮完他直接离去,连下袴也没给他穿上,充其量胡乱擦了擦再给盖上了被子。
他起身穿戴整齐,打开窗换气,又坐回炕上思考人生。
倪炀本就是感觉敏锐那挂的,暗香门中也有针对五感的训练,加之昨夜双眼被蒙上,又增强了其它感官的敏感度。
昨夜那轻盈的脚步、若有似无的香气,都是假的!那修长灵巧却骨节分明还带着薄茧的手,他又怎么会感觉不出来?那不是个姑娘啊!
然而令他有些害怕的是,他并没对这个事实有多反感。相反,即使加上主观情感而言,那经历,也是,舒服的……
因为客观地说就是太他娘的舒服了。
他不能那么说,丢人。
他也害怕。
他喜欢的可是香香软软水灵灵的妹子,要有一对儿白兔一般的胸脯,和水蛇般的细腰。即使没有……那也得是个妹子。
总之汉子是不行的,臭烘烘的,硬梆梆的,又不会打扮……不行,总之不行。
这边厢倪炀纠结地摇着脑袋,外边儿响起小沙弥的声音,询问他是否要到香积厨用午膳。
少林香积厨的罗汉素面乃是一绝,多少人慕名而来,难得有此机会,不去尝尝那是说不过去的。
杀手要摒除欲念,但杀手不能饿肚子,嗯。
倪炀随着那小沙弥往香积厨走去,一路上却感受到路过的僧人们好奇的打量。其实年纪大一点稳重点的和尚都不会直直盯着他看,只是倪炀感觉太敏锐了,谁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他都能有所察觉。
倪炀暗自撇撇嘴,心道:看什么看,老子又不丑……等等,身上没留什么痕迹罢?不可能呀……而且嘴被堵住了也不会发出声音……
倪炀有点心虚,但他不知道的是,围观群众其实只是想看看禅医寮的不通人情世故二号人物大半夜带回来的客人长啥样罢了。
所以长成啥样呢?头上戴花,穿着裙袴,脸像个小女娘,但确实有喉结,也是男子的身段……路人们眼观鼻鼻观心,不看了不看了,湛楠师兄(弟)的(交友)口味真清奇……
倪炀那点尴尬在遇到湛楠时达到了最盛,也是他对少林不熟,竟没想起去香积厨还得穿过禅医寮这茬来。
“用完午膳顺便让贫僧号个脉罢。”湛楠敛眉低目,双手合十,再自然不过。
倪炀见了顿觉心中莫名有火,粗声粗气道:“不必了。”
湛楠皱眉:“施主在我少林地界出事,且近日连番着那类药物的道……”
“哎好好好!别说了,我答应!可以了吗?”倪炀半是掩饰尴尬半是不耐烦地敷衍着,往香积厨那边走去,留下湛楠在他背后念叨着“善哉”。
也不知是否这个小插曲的缘故,那铺满青菜香菇笋片鲜香扑鼻的罗汉素面对倪炀也没有那么大吸引力了。麻木地喝完最后一口汤,他起身回到禅医寮。
湛楠施施然为其把过脉,沉吟片刻,收回手合十道:“善哉善哉。施主身子已无大碍,可自行归去。”
“……你、你连药都不用开一剂?”
“阿弥陀佛。是药三分毒,如无必要,还是少吃为妙。”
“……你就没别的要说了?”
湛楠皱眉:“呃……多喝热水?”
不欢而散。
频繁的门派比武现如今已成为“蹭几顿饭顺便打着玩儿”——提前一天带队到主办门派住下,参加晚上的接风宴,第二天用过早饭开始大比,比得快蹭顿午饭再走,比得久了还能多蹭顿晚饭。尤其是香积厨名声在外的少林举办的门派比武,那对其它门派而言就更是“打秋风,顺便比个武”了。
这次比武前夜晚宴,湛楠独自负责后山的巡查,结果被他撞上个醉鬼。
湛楠正嘀咕自家明明开的斋宴,哪来的酒,冷不防被一身香甜酒气的倪炀扯住了袖角。
“你!就是你……嗝,你别走……”
湛楠皱眉看着被倪炀拉住的衣角:“你上哪喝了那么多酒?”
“酒?不是酒呀……”倪炀一脸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