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班级都被他们搅得鸡飞狗跳,虽然一般都是沈廷乐被气得跳脚,而段涵在一旁则像个没事人般欣赏着沈廷乐生气的模样。
趁对方坐下时突然拉开椅子,对方回答问题时一个劲地干扰地念着错误答案,对方没交作业时互相疯狂地向课代表举报。
上课时两个人则拼命地在课桌底下地打着架,两人穿着的白鞋被对方踩成了黑鞋,胳膊上全是一道接着一道的水笔印,要多幼稚就有多幼稚。
再过段时间,老师实在看不下去了,把沈廷乐调到了距离段涵最遥远的第一排。
然而他们依旧能够每天隔空打架。
断成好几截的粉笔头在空中划过一道标准的抛物线,然后准确地砸到沈廷乐的头上。
沈廷乐深呼吸好几口,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耐忍耐再忍耐。
不能轻易和这等王八蛋计较
然而这粉笔头就像流星雨般,一颗接着一颗坠落在自己的桌上
沈廷乐愤怒地捡起来,一回头,果不其然,粉笔头事件的罪魁祸首——段王八蛋已经将头埋在了课本中,见他回头,还露出一个茫然的无辜笑容来。
只是那笑容里掺着的多余挑衅情绪被他以零点一秒的速度辨识了出来。
于是沈廷乐特地去买了几大盒粉笔,全部拗断成一截一截的粉笔头,当作战备物资。
段涵一扔他粉笔头,他就咻一下转身,愤怒地左右开弓回击他。
就这样吵吵嚷嚷、打打闹闹地过了一个学期,等到要分班的时候,沈廷乐与段涵被分去了不同的班级。
两人同班的最后一节课上,段涵边听着老师在台上布置着暑假作业,边抽出一张白纸,想了想,终是在纸上誊抄了一道题。
这道题是他翻遍了整本教辅才找到的唯一一道答案为520的题。
然后他将白纸叠成纸飞机,朝纸飞机的尖头哈了一口气,求个心理安慰的作用。
然后朝沈廷乐的方向用力掷去。
段涵面上是对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无所谓笑容,只是攥着笔的手心出了层薄汗。
笔杆易断的软铅差点被他硬生生地掰成了两半。
沈廷乐平常被段涵戏弄得再厉害,也依旧能够精神饱满地蹦跶反击,然而他今天却神思恍惚,整个人蔫蔫地趴在桌上。
下午得知分班名单时,沈廷乐看到自己与段涵的名字被划分到不同班级时,心里居然没有半分对放假的期待,更没有丝毫逃离段王八蛋毒掌的喜悦,心里莫名空荡荡的。
一架纸飞机跃过他的背,然后擦着他的头发降落到他的桌面。
沈廷乐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肯定是段王八蛋丢过来的,他正想心烦意乱地丢回去时,却发现里面似乎有黑色字迹。
他拆开纸飞机,正中间歪歪扭扭地写了一道题,题目下方还有一个挑衅的小狗头像。
下附一行字:做不出来的人是小狗。
沈廷乐咬牙切齿地收起纸飞机,段三岁!极度幼稚!
他刚想将纸飞机揉成一团砸回去,想一想却又换了另一张不及格的试卷,将写有题目的白纸胡乱地塞到书包里。
下了最后一节课后,一反之前下课铃一响就窜出去教室的常态,沈廷乐慢吞吞地收拾着书包。
教室里的人都走空了,段涵坐在最后一排的桌子上,双手撑着桌子,他忽然说道。
“喂,沈傻子。”
沈廷乐不自然地转过身子,“干嘛。”
“没事,在新的班级也要天天想我噢。”
沈廷乐刚一站起来就是一个踉跄,他这时才发现自己的鞋带又被段涵绑在了椅子上。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您放心,我一定会像上香般天天念着您的。”
段涵唔了一声,他低垂下眉眼,收好手里最后一架纸飞机,勾起嘴角。
“那就好。”
最终,他还是没有丢出写有那句‘我可能有一点点喜欢你’的纸飞机。
他想,反正这句话说不说也无所谓。
他才没有那么在乎那个小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