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顾言之只是勾起嘴边一点弧度,“真是疑神疑鬼,难道你不知道易容术吗?只是我原来的那张脸行走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借来一张脸而已。况且苏苏和我一起这么久,难道还认不出我你真是想多了。”话音刚落,顾言之扬手从脸上撕下一层薄薄的人皮样子的东西,果然这次棠棣看见这张脸句感觉顺眼多了。
落之说不出话来。
“苏苏,我们走吧,”顾言之回首微笑,“你叫落之是吧?后会有期。”
落之和奎琅目送顾言之半搂着棠棣出去,落之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眉头越皱越紧,却始终没有追上去。
“怎么了,不要追上去?”奎琅好笑的看着落之纠结的神情,落之从小到大很少出现过过多的神情,这样的表情也实在难得见到一回,这次奎琅倒是相信落之对棠棣的真心了,不过棠棣这样一个人,看起来还真是…………
“你居然真的喜欢他。你眼光真差,看起来他真的不怎样啊,和几年前一模一样,勾勾搭搭,到处留情,真是不知道你看上他哪里?”
“闭嘴,”落之冷冷说到,奎琅被他的神色吓了一跳。
“好吧好吧,你喜欢的就是最好的,”奎琅认真地说,“但是这个顾言之是什么人姓顾,难道是顾家庄的”
“什么人”落之冷笑一声,“棠棣的哥哥,苏府以前的管家,顾家庄的庄主。”
“你的小情人很厉害啊,”奎琅不由发出一声感叹,
“连大名鼎鼎的顾家庄庄主都骗到手底下当管家了。不过我必须提醒你一件事,这个顾言之,绝对有古怪。”
“怎么说?”落之终于把视线转到小师弟身上。
“我看见他,总觉得有点眼熟,后来突然想起了我得到师父的代表蛊王的金丝蛊那一年的事情。”
蛊王一般会收不少的弟子,但是下任蛊王的位置绝非一直会传给他的弟子的。由于考虑到灵性品行等等因素,所以蛊王的弟子有时候不会是最佳的蛊王继承人。
为了让苗疆的蛊术发扬光大,蛊王的选举一般会实行推举制。将各个分支比较厉害的年轻人推举到蛊王殿,与蛊王钦定的下任蛊王进行下蛊比试,胜利的一方就是下任蛊王,而本任蛊王将带领弟子退居一隅,成为分支。
一般来说,蛊王的很多制蛊方法都是秘传的,效果很厉害,所以分支什么的很多年都是打酱油。
但是耐不住偶尔有天才出现,那时候一般就是蛊王换代的时候了。
而那个时候的洹艮,就是那个天才的年轻人。
奎琅是他师父的小弟子,相较起落之的温和雅致,他性格偏于激烈,所以制出来的蛊虫一般也是毒性很强,但是这一点偏偏很得他师父的心意,因为这样的蛊王手段会更偏激,把苗疆的蛊毒可能会带到一个新的高度。
那时候去参加蛊王大赛的人就是奎琅,奎琅是这些分支的族长看大的孩子,品性不用说,悟性也很好,所以他们也只是吩咐自家孩子去打打酱油就罢了,懒得和他拼命。
最开始比试是很顺利的,但是到最后一天的时候,蛊王分支最偏的一支,也就是隐世多年的坎巨提的代表人姗姗来迟。
那个人就是洹艮。
因为实在很多年没有听过这一分支派人出来参加蛊王比试,很多人坎巨提这一分支不太了解了。
只有奎琅隐约记得在师父的藏书阁里面看过关于当年坎巨提王族的盛世传说。不管怎样,这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分支。
奎琅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可是这一场比试还是尤其艰难,持续了好几天两人都没有分出胜负,奎琅渐渐觉得吃力,可是这个叫洹艮的人还是游刃有余。
可是奎琅不想输,他那时候一心想要不让师父失望,于是想起来在古书上面曾经看见过的邪法。
有些流传的蛊术是要用人命练出来的,后来都被长辈们藏起来了,因为这些东西是损阴德的。
奎琅使用这个东西是违反大赛规程的,但是这个方法实在是太隐蔽了,连奎琅的师父也没有见过。所以当他顺利赢下来这场比试的时候,没有谁发现他用了卑鄙的手段。
连他的对手洹艮也没有发现。只是洹艮在离开的时候曾经深深望了他一眼,“我一定会取回属于坎巨提王族的蛊王之位。”
奎琅突然在顾言之这样一个中原人的身上看到洹艮的影子,不光是因为洹艮的那句话多年来盘绕在他的心头不曾散去,还有,顾言之离开时看落之的眼神,和当年洹艮那一回眸,实在太像。
第23章第23章
此时,已正值深夜。深宫里到处一片寂静。只有偶尔太监丫鬟们急速轻微的脚步声和草丛间蛐蛐的叫声显得格外幽深。
这些下人们走路和呼吸都不敢发的大声一些,因为现在正是紧急的时刻,大家都知道,宫里那位执掌大权号称真龙天子的男人,大概已经不行了。
那些以前极受恩宠的人已经调到了大殿里面等候皇上的发落,还有几位很受宠的娘娘们也守在宫外。他们都说这代国君是最残暴的一代国君,诏书以下,没有生下孩子的妃子和生下孩子,但是品级太低妃子,将会被活葬在皇陵中,陪着那个男人在阴间度过,而生前收到陛下恩宠的太监宫女,也会随着进入墓地,死后继续伺候陛下。这些女子哭哭啼啼守在宫外,希望能够得到皇帝的恩准。
可是皇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无情,谁也不诏见,他不愿意谁看到自己现在垂垂老矣的丑态,他身边守着的,唯一只有那个办了他半辈子的阉人而已。
皇帝的几位皇子,也焦躁不安的在那个男人的宫外走来走去,太子之位还没有确定下来,那么谁都还有机会,谁也不会弃权,谁也不能离开。
有人试图闯进去,可是都是被侍卫拦下来了,他们还按照皇帝的诏令,把他们锁在了隔壁隔壁寝宫里面。这下谁也不敢造次。
此时,硕大的寝宫里面也不过寥寥几个人而已。在硕大的龙床前面,挂着一层薄薄的帷幔,那个原本叱咤风云翻手为云覆手雨的男人此时正形销骨立的躺在床上隐隐绰绰的龙床上。在外面也只能看见一个削瘦的,隐隐约约的人影下人们都低着头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