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有可能吗?」声音冰冰凉凉的,一大早便被迫洗床单被单,东宫神玺的心情显然相当不佳。
电话一头的人甫听东宫神玺极度不爽的声音便开心地笑了几声:『又发春了。』
「素还真,说重点。」额冒青筋,东宫神玺有种很想摔电话筒的冲动,「没事我要挂电话。」咬着牙,一早就诸事不顺,今天绝对要离他那群损友远一点。
『好好不跟你闹。』干笑了声素还真赶忙扯了嗓子拉回正题,『我想请你来琉璃酒吧的跨年派对当开场,有空吧。』
「没空。」
『你不会跟我说你那天要约会吧?跟谁?那个跟你在梦里上床的?』
「素·还·真,你知道我不参加这种活动。」磨着牙齿加重语气并有些失控地说着,东宫神玺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听来是准备砍人的样子,但实际上此刻他俊逸好看的面容已染上了一层薄晕。
『好友,你也知道我很需要有人在天都乐团出来之前先压压场。』
直说来意,电话那头的素还真说得理所当然,在东宫神玺听来却是不知所云。眯起漂亮的眼眸,东宫神玺说出的话语听来有些危险:「现在最当红的乐团我想应该轮不到我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来压场。」
『耶,好友,你只是因病休息并不是名不见经传,把你制作过的音乐列出来,还是很够分量。』
「少跟我献殷勤。」
『唉,东宫,你总该回来看看,不能老在空中飞着。」终似说不过般语重心长地轻叹一声,素还真倏而敛起了凝重与气,殷殷劝起长年待在国外不回家的好友:「当年的事情已过,你又在生死关卡走了好几回,还看不开吗?』
「……」
一句话,令东宫神玺不自觉地收紧了握着话筒的手,闭上眼眸沉静了半晌,思绪走过了许多回忆,最终他还是放开了手,淡淡的对电话那头的人道:「你要几首曲子?」
『两三首便足够了,最好是你那些成名曲。』
「我明白了。」
『到时见。』
简单一句接着喀答一声传来挂断电话的声音,终于成功说服东宫神玺,电话那头的素还真似愉悦地松了口气,连带挂电话时的轻脆声音都能感受到一股活力。手握着电话,东宫神玺默默的将电话放回原位,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的甩了甩头。
东宫神玺原本是音乐界著名的天才作曲人,未满十八岁便因其天分而获得国外著名音乐学院的奖学金而出国,求学期间便已帮许多著名歌星写歌甚至电影做配乐。然也许是天妒英才,五年前他莫名身染重病不得不退出乐坛养病,未及一年病情恶化到甚至无法自由行走的阶段,只得长年卧病在床,神奇的是两年前就在医生要宣告他仅剩不过数月生命之时,他拖延数年的病情竟赫然急剧好转,转眼不过一个月便几乎痊愈,连素还真找来的名医都诊断不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直说是遇到了奇迹。
坐靠在客厅中白色的沙发上,东宫神玺手拿了一杯卡布奇诺,沉浸在香浓的咖啡香中,想起两年前自己病情开始好转的那天,也同时是那拥有一头褐色头发的男人开始进驻他梦里的那天。有一些失笑,东宫神玺抬头看了看落地窗外一片雪景,自那一天起,他也再也看不见那些自小便能看见的,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重要吗?哈。」自嘲的问了自己一句,东宫神玺起身离开了客厅。
从来他都不是一个人的过着,失去父母之后有那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陪着、那些东西消失之后又有梦里一个未曾谋面过的男人陪着,老天待他也不算薄了。是吧?
*****
踏出机场,东宫神玺看了看久违了的一片湛蓝天空,不禁觉得有些陌生。自从十八岁后未曾再回到过这个曾令他伤心的土地,他以为再踏上时会觉得痛楚,却没想到时间与人生的历练早已抚平伤痛,反倒是多了些怀念的感觉。
「很怀念吧。」
「嗯。」
轻应了声,东宫神玺看着素还真自一边走来,了然似的朝他笑了笑,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指了指一边示意车子在另一边,要东宫神玺跟上。拿着行李跟着走,东宫神玺这次回来包括住宿和行程安排几乎都是由素还真一手包办,而且顺道还要去拜访一下当初曾受素还真所托特别飞到他所在国家为他医治,并救了他一命的医生,慕少艾。
「唉呀呀,东宫美人好久不见。」
「……」坐在院内附属的咖啡厅内,东宫神玺觉得有些头疼地看向那说话老不正经的救命恩人。
「我说过把后面那个美人去掉。」
「呼呼,老人家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啊。」痞痞地对东宫神玺笑了笑,慕少艾直接在东宫神玺对面捡了个位置坐下,然后左顾右盼看了看周遭道:「姓素的没跟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