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麽?」老妇问,她没有回头看着女人。
「我想,这是家母要给您的东西。」女人来到她面前,将包裹放在老妇手中。老妇有点迟疑;但仍是将包裹打开,里面也有张照片,是自己与她的合照,还有几封信。老妇手颤抖得厉害,眼眶也早已泛红。
「您母亲呢?」
「走了……」女人很冷静的说,心情没有太大的起伏,好似已看透人生。
「怎麽会……」老妇难以置信地,明显看得出备受打击。
「是癌症;她还是捱不过,上个月刚走。」女人边说,老妇边看着信件,早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原以为她早已忘了自己,其实,并没有。她跟自己一样,还想着自己、念着自己;只是我们用着不一样的方式。自己为了她,独自一人生活,不接受男人,也不想再接受其他女人。而她,虽然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家庭;但从这一封封的信件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关怀。也许,我们的关系,是朋友、是家人,精神上,是情侣。人生有太多无奈,身不由己的。而我们何其渺小的存在,纠缠着我们彼此的故事,其实就像是昙花一现般地,如梦。
「您愿意让我把您接回去住麽?」女人问。
「这……怎麽可以?」老妇很惊讶着女人的问题。
「我父亲早就过世了,家里只剩我一人,而您也是独自一人,让我照顾您好麽?」
「我会把您当作是自己的父亲也是母亲,我想代替我母亲,弥补您一点什麽。」女人牵起老妇那双满是皱纹的手。
「不是弥补,她从来就不需要弥补我什麽,我的付出都是心甘情愿的,而且……我从来就不後悔。」老妇说。女人听到老妇的这些话,心中难掩一丝激动情绪,立即拥抱着老妇,两人互拥,掉泪。
站在杂货店外几公尺的刀剑无名与明珠求瑕看到这样的景象,虽然不是如人所愿的结果;但是确实令人感到相当动容。
「如果哪天我也死了,你还会记得我麽?会记得多久?」明珠求瑕看着刀剑无名问着。
「你一直在我这里。」刀剑无名伸出手握着明珠求瑕的手,并且拉到他自己的胸口,说着:「不论多久……」明珠求瑕看着他这般举动,笑得安慰。
老妇与女人向两人道过谢之後,女人便替老妇整理行李,准备到都市去。而杂货店的历史,仍会延续,王淇外婆相当热心地,应允着自己会好好打理。
难得再踏上此地,刀剑无名与明珠求瑕打算待到夜晚再返家。下午,两人绕着先前走过的路途,回忆起几天前相处的点滴,这些,都是珍贵、很珍贵的回忆。
明珠求瑕坐在一间规模相当小又带点古意的茶馆内,从窗外眺望出去也喃喃自语着「不知不觉地就晚上了。」
他拿起了手机,打了通国际电话给国外的母亲。
「喂~明珠怎麽了麽?怎麽会打电话给妈。」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今日听起来觉得特别令明珠求瑕心安。
「嗯嗯,没什麽,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明珠求瑕想起了照片的女人跟她的女儿,又不自觉地想到之前被人嘲讽的话。
「乖儿子现在是跟我撒娇是麽?呵呵~」电话那头的母亲,声音听起来相当开心。
「呃……没事了,我想我该挂电话了,母亲跟父亲多保重。」明珠求瑕等母亲应允完,便挂断了电话,刚好刀剑无名从柜台那结完帐走了过来。
「再去一个地方,我们就回家吧。」刀剑无名来到了他身旁,牵起他的手,两人就走了出去。
看着眼前的长石阶,这是要前往民宿的方向。明珠求瑕纳闷地,因为今晚并没有住宿的打算。
「我们没有要过夜呀,怎麽走到这里来?」
「嘘。」刀剑无名伸出手指轻轻触碰着明珠求瑕的唇。
一阵凉风习习吹过,明珠求瑕微微阖上眼,直到听见刀剑无名的声音後,才打开那双长睫。
「快看!」刀剑无名一手牵着他,一手指着空中。
空气中似乎有什麽在闪烁着,是星星麽?不是。是萤火虫,成群结队的,在空中,一闪一闪的灯火,璀璨如星。
「是萤火虫,真难得……」明珠求瑕笑着看是满天星光的夜空,及飞舞在空中靠近着自己,如星星般的小仙子们。
夏季的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香气,是初夏的油桐花香;虽然花季已到了尾声;但仍是有着一股淡雅香气,迟迟不去。
还有,是你的味道,明珠,属於你的独特香气,最让我着迷的气息。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之後,拥吻。很久,很久……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