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处,女子持剑挥舞,身轻如燕,动作巧妙,有如蝴蝶般翩然起舞,秋水挥洒快意遥、妙女莲步渡凌宵。
天不孤回到千竹坞,看见此景随即问道:「要你好生休息,怎麽出来舞剑?」
「啊,大夫,吾已无碍,见了配剑雅兴便至,随手舞剑一番,让大夫您见笑了。」女子有些难为情地,低首说道。
「怎会?医邪倒是十分欣赏,可以再为吾舞上一回麽?」
「承蒙大夫抬爱。」女子作揖行礼,随即一旋身,手上长剑再舞。
天不孤见了此景,有感而发吟声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注3)
深夜,寒风凛凛,天不孤秉着红烛照亮了竹屋,再拾起搁於案上的刺绣,坐姿恣意,一针一丝勾勒着,更透露出一股神秘、高深莫测之感。
「这是大夫的兴趣麽?」女子半卧在床榻之上,看着天不孤的一举一动,发问着。天不孤停下了动作,轻笑一声,随即又复始。
「接下来你想怎样做?」天不孤问道。
「权倾天他可有说什麽?」
「稍安勿躁。」
「他说得倒是简单。」
「无妨,决定权在你。」
「确实,吾……吾只等数日。如果他再无行动与吾配合,吾会自己解决。」女子语气肯定,态度相当确信。
*****
刀剑无名独自走在林间,手提着两三包的包裹,那是游子安及忠义寨众人特地去打猎回来料理的食物,想着如此有心意的珍馔佳肴,他想跟明珠分享,所以,心中的目的地,就只有浪眉山。
清风依旧,凉意袭人。明珠求瑕人在浪眉,品茗着清香,香气肆溢,也为浪眉山染上一层氛围。突然一阵异样风起,尘沙飞扬,阻挠了明珠求瑕视线。明珠求瑕一声低吟,随即戒备十分。
「明珠求瑕,为吾等师尊偿命来。」一群持刀杀入的份子,口气相当不悦对着明珠求瑕大声吼着,明珠求瑕瞥了他们一眼,满是轻视,继续喝着自个手中的茶。报仇群众看着明珠求瑕如此轻藐的态度,更是怒火中烧,随即动作大摇大摆地杀向明珠求瑕。
刹那,听闻声声惨叫。报仇者纷纷重伤;但伤口上却没有丝毫鲜血,兵器纷纷掉落在地,他们脸上满是惊恐畏惧。
「你们没资格污秽了浪眉山。」
「你!可恶呀!」群众气不过明珠求瑕的言语挑衅,再度拾起地面上的刀剑,杀了过去,後头的攻击者看着前方再度准备攻势,也配合着前进。
明珠求瑕已觉得厌烦,反掌一拍,掌心落在身旁的六情剑上,剑气应声而出,前方攻击者,纷纷魂断六情,不染半点血迹。後方者眼见情势不利,焉有让明珠求瑕喘息的空间,更加紧速度,近身攻击着他,明珠求瑕提剑起身,脚步轻灵,一步一魂,不留半点生机。整个派门群众,顿时死伤殆尽,残存者面对着宛若死神化身的明珠求瑕,神情万分恐惧,步步逼退,一名持铁链的攻击者,毫不畏惧夺命银链直袭明珠求瑕,明珠求瑕闪过一回,转身正欲给那人致命一击,忽然明珠求瑕顿感心悸,一时分神,旁观者见机不可失,正打算对明珠求瑕一剑穿心,明珠求瑕勉力抵抗;但说是迟那是快,破空一箭迎面而来,明珠求瑕虽是有所察觉;无奈已是反应不及,六情轻划过箭身,银箭偏了方位,硬生生射中他的左肩。
「哈哈──现在是不是觉得,公开身分使你後悔了?」
「然也,因为前来寻仇者,皆是手段如此丑陋之人。」
「死到临头还嘴硬,无缺公子受死吧!」
一声轻笑,明珠求瑕伸出右手取下左肩上的银箭,霎时血流如注,雪白染上一抹鲜红。「就凭这样,就想取吾无缺公子之命,未必笑话了。」雪白披风随风飘扬,更添明珠求瑕风采。
「哈哈──等会你就不会说这句话了。」攻击者似乎略有所指般地,毫不畏惧眼前这番自信的明珠求瑕。
「众人还等什麽,齐上吧。」语罢,剩余十数人便继续锲而不舍地朝着目标攻击。
「哼!」明珠求瑕随即挥动六情,秋水三丈如行云流水般地恣意潇洒,正当欲在催内元之时;嘴角却流出滴滴如豆大般的黑血,这才深知方才银箭上有毒,正当明珠求瑕反应过来,寒光闪耀,剑尖直取自个咽喉而来。欲提起六情抵挡;却已是使不上力,明珠求瑕当下只有闭眼,迎接即将来临的死之黑暗。
片刻,无声,一阵清风吹拂脸庞而过。
明珠求瑕不明所以,自个应该是逃不过这番死结;但怎又能有所感觉。他缓缓睁开那双长睫,映入眼帘的是满地屍体。他讶异之余,随即看见一抹人影站於自个眼前。
「是你……」
「方才很危险。」
「哈,是呀……」
「如果慢了一步,吾可能就……」
「所以吾该庆幸你的来到,刀剑无名。」明珠求瑕嘴角微微上扬,缓步走向刀剑无名;却因毒患影响,一时双腿无力,倒在刀剑无名怀中,刀剑无名也顺势地拥他入怀。
「你无恙否?」
「死不了。」
「以你之修为,那班人马断不可能伤你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