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刀剑无名、明珠求瑕两人分开之後的穆凌菲,独自走在林间小径,思绪在内心翻腾着,波涛汹涌。
「吾怎会认不出你呢?其实吾第一次……」一声轻叹,一滴泪花从腮颊落了下来。
穆凌菲没有说出,当自个第一眼看见刀剑无名的时候,自个早就认出他了!是当年误认明珠求瑕为女儿身的孩童,如今……白云苍狗多翻覆,他们都已是长大成人了;但冥冥之中命运却又将他们牵连在一起。
「可是你……你眼中没有吾……你也看不清真正的吾……」穆凌菲拭去了泪水,决心不再哭泣,既然老天让自个又与你相遇,也许是命中注定,这是彼此间的缘分,既是如此,自个焉有放弃之理?
「明珠……你可真是颗好明珠呀。」穆凌菲眼中充满恨意,过去往事随即浮现脑海,历历在目。
「权倾天。」穆凌菲来到大殿後园,看着权倾天的背影冷冷道。
「嗯?」权倾天回头看,见穆凌菲一身散发寒冷之气,就站在自个面前。
权倾天仔细地对穆凌菲,上下打量了一番,才认出身分,惊道:「是你!」
「怎样?这样的容貌,你已经识不得了麽?呵。」
「你为了报仇,竟然做到如此牺牲,姣好的面容,不是全天下女子最为汲汲营营的麽?女人真是可怕的动物。」
「是麽?拥有一张平凡无华的容颜,才能见到真实,而不再是虚伪、也不是巧言令色讨好一切。呵……所以是你惹不起,哼!」穆凌菲好似百感交集,心有所感而道出这席话。
权倾天上前走到穆凌菲身旁,抬起那尖细的下颔,带着玩世不恭的神情,仔细看着,「其实你这样也别有一番韵味。」穆凌菲推开那只戏弄自个脸蛋的手,表情不甚好看,瞪视着权倾天。
「怎样?想好要做吾的女人了麽?」
穆凌菲不发一语的,冷不防地就给了权倾天一巴掌,并且一本正经说道:「你给吾放尊重一点,吾岂是水性杨花之女子,你未免太看轻吾了!」
「哈,其实……这样的你,真迷人呀。」
「哼!就凭你还入不了本姑娘的眼。」
「喔──这样说来,是有人有这个荣幸了。」
「与你何干?」穆凌菲给权倾天瞪了个白眼。
权倾天方才被赏了这巴掌,又被穆凌菲冷言相向,火气有点上来;但仍是维持着一贯的邪笑,随即走到穆凌菲身後,背对着说道:「那你有何贵事?」
「权倾天,身为血榜之主,你未免太言而无信。」
「喔──此话怎说?」权倾天说什麽也贵为一方之霸,威震江湖,岂容得眼前这个小女子对自个如此猖狂。
「你还要吾等到何时?」穆凌菲口气相当不悦地问道。
「喔───你是等得不耐烦喽。」
「哼!」
「最毒妇人心呀,难道你一点也不待念过往之情。」语罢至今,权倾天始终没有拉下自个那张带着淫邪的笑容。
穆凌菲相当嗤之以鼻说道:「情?哈,未免说得可笑!」
「见你心意已决,既是如此,那十天後,断情坡上,了断一切。」待权倾天语罢,穆凌菲随即离开後园,扬长而去。
「真是悲哀又无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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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求瑕与刀剑无名走着走着又来到了浪眉山下,两人相视而笑,说穿了在明珠求瑕心里,也就只有浪眉山是最一尘不染,是自个锺爱停留之地。而刀剑无名也相当喜欢上浪眉山,除了景致宜人之外,不外乎是能见着如景色般一样光彩夺目的主人吧。
银柳树下,柳丝随风轻扬,亲手替刀剑无名煮茶,水沸之程度,如鱼目而微有声,此一沸也。鍑之边缘,泉涌如连珠,水泡上昇,此二沸也。如腾涉鼓浪,煮至翻滚,此三沸也。过此以上,是以不可饮。待三沸三巡之後,须臾,汤之势如宏涛流沫,取所酌之汤止之,以育茶之华。(注)刀剑无名则坐在一旁静静看着明珠求瑕动作,相当俐落,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颇具茶道功力。
「用吧。」明珠求瑕将瓷杯端到刀剑无名面前,刀剑无名小心接过,随即一饮入喉。
明珠求瑕沏的茶,饮来舒适自得,飘飘欲仙,口中依旧余存着淡雅清香,一向最令自己迷醉,若说今生最吸引自己的食物,除了酒之外,并非是山珍海味,而是明珠求瑕亲手泡的茶。
「你与那名穆凌菲,是怎样认识的?」明珠求瑕问。
「她有伤在身,吾碰巧经过那里,因此熟识。」
「伤?」明珠求瑕感到疑虑,问道。
「嗯,左手有伤。」刀剑无名若无其事说道着,明珠求瑕方闻左手,下意识联想到那日袭击自己的黑衣蒙面人。自己也连忙回应着刀剑无名,「嗯……」
「怎样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