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谢什么?”楼道很窄,梁崇又不放开宁亦惟的手,宁亦惟只好挨着梁崇走,“你们今天都奇奇怪怪的。”
“谢谢他们大冷夜地收留你。”梁崇道。
他们走出了楼道,夜空月朗星稀,梁崇的车就停在楼下。
梁崇松开了宁亦惟的手,走过去替他拉开副驾车门,宁亦惟坐进去,梁崇俯身替他系好了安全带,又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
车外的凉风与车内的暖气交织着在宁亦惟身边起伏,热气上升,冷气下沉,像一个小小的旋涡气流。
梁崇的亲吻似有许多深意,就像曾有一场飓风将飓风眼定在宁亦惟的移动坐标上,随宁亦惟刮过。
宁亦惟所至之处,皆受巨大冲击,而不久后,飓风又自行消散。
由于宁亦惟实在过于迟钝,因此没有察觉。
梁崇没有说自己为什么去而复返,宁亦惟也没有问,他同时收到了康以馨和陆佳琴的两封短信。
陆佳琴给宁亦惟报了明天的天气,给宁亦惟提供穿衣厚度的建议。
康以馨则给宁亦惟发了一张照片,是下午宁亦惟向林正源提问时,学校工作人员抓拍的。
宁亦惟仔细看了照片,发现自己把话筒握得很紧,看上去十分紧张,明明问问题的时候好像也并没有那么紧张。
他给梁崇看,梁崇趁红灯时扫了一眼,评价:“怎么跟你装睡的时候一样。”
宁亦惟给陆佳琴回好的谢谢老妈,又给康以馨回了个可爱表情。
他在梁崇睡着了,车里做了个梦,一会儿梦到自己成为学校领导,匡扶正义,一会儿又梦到自己发了论文,拿了奖,全家到场庆贺。
有陆佳琴、宁强,有梁崇、周子睿,有孔深丰、康以馨,远处也有许许多多熟面孔为他鼓掌,梦中不再一一辨认。
“宁亦惟,”众人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都在说,“你是我们的骄傲。”
这梦真是做梦。宁亦惟很害羞地睁开眼,为自己梦中被称赞的场面而感到不好意思。
梁崇在认真开车,可能是怕影响宁亦惟睡觉,音响调低了许多。
宁亦惟侧过头,看着梁崇的侧脸,心想总有一天他有自己的团队,会做出成果,会发很多期刊,可以和周子睿在CERN会面,会在学术会议上作演讲,都是会实现的。
不必夸赞,但都会实现。
就像他和周子睿说过的那样,他们会变得越来越好,把所有没能力又不服气的人通通甩远。
梁崇没看宁亦惟,一手伸过来,捏了一把宁亦惟的脸,问他:“睡醒了?”
宁亦惟握着梁崇的手,有样学样地吻了一下梁崇的手背,说:“对啊。”
梁崇微微顿了一下,冷静地把手抽了回来,拐弯靠边停了车,解了安全带,按着宁亦惟的肩膀,靠近他。
八点半的街头汽车行人川流不息,梁崇非常任性地开着双闪灯,绅士地与宁亦惟接绵长的吻。
二十岁的宁亦惟拥有一切。
而梁崇拥有他。
——END
第44章番外四人游
一,二月二十七日,地下实验室第一期工程竣工
1.1
梁崇和孔深丰共同出席了竣工仪式,还上了新闻。
台上主持人在介绍实验室,台下梁崇和孔深丰坐在一起,一个一贯来地西装革履,一个被太太打扮得西装革履。
在校长的鼎力相助下,实验室的各项资金终于到位了。这次校长让孔教授来参加仪式,他不敢不来,然而主持人稿子谈的东西过于浅显,他很快就听得困了,忍不住拿起册子遮住嘴巴打哈欠。梁崇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孔深丰注意到梁崇的目光,便放下册子微微倾过去,小声和梁崇搭话:“听说了吗,小宁下个月去日内瓦。”
“听说了一点。”梁崇眼睛看着台上,答道。
孔深丰有些吃惊:“今天上午才确定,你为什么已经听说了?”
“因为仪式开始前,宁亦惟已经给我讲了整整一刻钟的欧洲核子研究组织如何发现希格斯粒子科普故事。”梁崇面无表情地说。
梁崇的手机现在还在不断收到宁亦惟给他发的短信。他随口嘲笑宁亦惟的那句“怎么能像你一样博学多识”被宁亦惟当真了,宁亦惟正在以极大的热情给他推荐书目,过十分钟就发一本过来,附上对书的介绍,还像怕梁崇产生逆反心理一样特意小心翼翼强调,只供参考无需全读,如若实在不想看,宁亦惟还可以给他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