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就在楼下,很快。”
寒靳:“……”该死的羊!
寒净下了楼,就看到一位粉白衣衫的女子怀里抱着熟悉的羊,正与羊四目相对。羊的两只后爪踩在女子横抱羊的小臂上,前爪正搭在女子胸前线条丰满之处。寒净不由得脸一红,匆匆走过去对女子行了一礼:“姑娘,这是在下的羊,冒犯了。”
女子正为甩不下这只小羊着急,双臂托着羊也无法回礼,轻纱下一张脸已是急出一片绯红,对寒净道:“是你的羊,那你带回去吧。”
寒净又是行了一礼,口中称谢,伸出双手。小白羊视线在一群女子身上逡巡一周,扭身扑进寒净怀里,摇着圆嘟嘟的小尾巴对寒净传音入密:“这些是鸟鸣浦的女修,不过我看了一圈,长得都很一般,还没我人形好看呢但是没关系,咱们先和这些女修打好关系拉近感情,然后慢慢找媳妇。”
寒净:“……”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了!”寒净脸都红了。
寒净样貌端庄,一双葡萄黑的眼睛却像一汪清澈的泉水柔和亲近,一张有些婴儿肥的娃娃脸,更让人觉得像是不知哪个世家跑出来的小少爷,年纪虽小却是个小大人的样子,此时小脸一红,女修们不仅不觉反感,反而爱护之心油然而生,不忍苛责。
寒净此时才觉得事情一定不是小白羊说的“因为太可爱被人绑架了”的版本,连忙抱着小白羊歉意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家的羊有点调皮,打扰各位了,我这就带他走。”
寒靳就喜欢他这样手忙脚乱不解风情的样子,也不出头,躲在人群里看热闹。
领头的女修便微微一笑:“不碍事的,你的羊很可爱。”
小白羊气得直踩寒净的肩膀,被寒净按住不能动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一群女修与寒净告别,进了客栈。
“你这个憨货!”小白羊恨铁不成钢,“下山之前你不是跟阁主说愿意找媳妇吗?你倒是把握住啊!”
寒净红着脸摆摆手,无措道:“随缘,随缘吧,急不得,急不得的。”
小白羊:“……”你是不急,有个不肖徒很急啊!
寒靳走到寒净身边,眉头轻皱,低声道:“师尊,她们去了邪修的房间。”
寒净:“!!!”她们就是要抢神器的坏人吗?!
小白羊:“!!!”现在的女修都这么开放,一起用炉鼎了吗?!幸好寒净没有看上的!
第20章为师很难过
客栈里暂时没有打起来,寒净带着徒弟和宠物匆匆进了客栈,就看到一群女修进了邪修的房间,最后关门的女修看到寒净,还对他轻轻点头招呼,才关上了房门。
寒净看看徒弟:“你觉得,他们是不是认识啊?”
寒靳道:“鸟鸣浦到底是正道,明面上和邪修绝没有来往,私下里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可这一群女修有九个人,也没做变装打扮,行走之处十分招眼,倒也不像是要隐藏行踪,我们上楼听听情况再下定论。”
两人一羊上了楼,房间里放着一桶热腾腾的洗澡水,寒靳随手给洗澡水加了个保温的法术,隔壁房间还是加了结界,却挡不住寒靳,只是寒靳生怕隔壁在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实在是不好与寒净共享,便示意寒净稍候,待自己探查一番。
寒净乖乖的看着寒靳,等待寒靳的反馈。
小白羊整个身子趴在墙上,听了一会,对寒净道:“好像不是来抢神器的。”
寒净松了口气,寒靳单手掐印,使了个如梦诀,把隔壁的情况给寒净看。
邪修坐躺在床上,经过两天的修养,邪修面色红润许多,身子看上去已经完全康复。他虽然痛恨寒净,却没有拒绝寒净买来的衣服,穿一身里衫,显得干干净净,心情很好。
他的手被一位女修握住,女修已经取下了面纱,虽不是花容月貌之姿,然而五官也挑不出错来,更兼眉目温和,让人见之亲切。
那女修握着邪修的手,双目含泪,神色凄怆,语中有着浓重的哀伤:“可怜碧儿没能逃脱魔爪,这些年,我时常想起碧儿,小时候我与她最为亲近,也曾劝过她莫过于轻信他人,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邪修垂着眸子,声音低沉暗哑:“母亲……母亲也一直想回家,是我没用,我不孝!”
女修摇头:“与你无关,你只是个孩子,”旋即恨声道,“碧儿的仇,绝不会就这么算了!我鸟鸣浦向来不参与浦外事务,却也不容人轻易侮辱。”
邪修抬起眼睛看了女修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女修伸出手摸了摸邪修的头发,满目温柔:“去邪,你母亲临终前既然把你托付给我们,我们自然会视你为己出。你体质特殊,今日早点休息,明日随我们先回浦内安顿,寒净魔头如今修为高深,身边还有神宠伴生,报仇之事不必着急,只能徐徐图之。”
去邪哽咽道:“多谢姨母。”
女修又摸了摸他的脑袋,去邪只不住的抹眼泪。
寒靳和小白羊俱都看着寒净,寒净心里难受,低着头,默默的不说话。
寒靳和小白羊齐齐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嘴。有些话道理每个人都懂,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寒净自己也明白自己是无辜的,可就像他说的,他就是放不下,怎么办呢?他是寒净,不是天性野蛮的大妖,也不是历经千帆的寒靳,他是干净的,纯粹的寒净,从小到大,克己自律,兄友弟恭,礼待友人,谦谦君子,天寒夜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