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问,初行雁獃楞的再将眼帘当下一分。天啊!不只是神经病,还是个呆子哩!
卧云略感无力的撩了撩额前的浏海,嘴角绽出一抹抽搐的假笑。「兄弟是天生的朋友,朋友是後生的兄弟。兄弟到极至义无反顾,朋友到最後两肋插刀。你说,朋友与兄弟有何不同?」
得到这样的回答,金发男子振力的想清醒那脑中浑沌不明的神智。他吐语困难的道:「好像…没什麽…不同,那…你是我…朋友?」
初行雁扬起一张僵硬的笑脸。「呵!呵!你说是就是罗。」语方落,旋刻,卧云又速速补问了一句:「朋友,我还不知你是何方人士?姓啥名谁呢?」
「云门八采…佾云。」
卧云笑了。「啊哈!佾云、卧云,真巧。你和我都是云啊。」
初行雁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过了数日,他便发现,这名被他无意间所救回来的"新"朋友,他所受的伤其严重的程度远比他当初所预估的还要加倍沉重。
卧云心酸的让出云眉栈内唯一的高广大床,只是没料想,这一让,竟出让了半年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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佾云在云眉栈内,昏迷了半年,又调养了半年。不知不觉中,一个寒暑便过去了。而佾云在後半年的调养过程里,其不醒人事的时候又比清醒的时候多。
卧云虽是收留了佾云朝夕相处了一年,但事实上二人交谈的时间甚少,彼此对对方的所知极有限。
犹记得二人开始打开话匣子是在半个月前的一个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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佾云,为师希望你能多留一些慈悲在人身上,对於兄弟多一点感情,即使你是做假,为师也要你做到这一点。
师父……那是师父语重心长的……
佾云,…..你我明明情意相投,为何你不懂我的心?我恨你。
如霜……那是如霜含泪泣怨的……
拜托你出去的时候,千万别说你是云门的人,省得八采在内的我也跟着丢脸。
曲云……那是曲云……
曲云!!佾云倏然睁眸,迅速从影像交错织缠不清的混梦中悚醒过来。
惊醒,坐起身的刹那,心鼓震震雷动不息,喝!是梦。原来是梦。佾云低头,颓然又尤有余悸的埋首於自己显得冰凉的双掌之中,浅浅喘息。
「发恶梦了?」就在佾云正慢慢平息,激烈的心绪时,耳畔传来了一句不冷不热,语调平稳,却藏有一丝气郁的温和嗓音。
是…卧云。对!这里是云眉栈,不是十分秋悟。佾云松吐了一口气道:「也算不上是什麽恶梦,我只是梦见了师父、如霜、还有……」
「还有曲云。」卧云眉没啥好气的接道。
「咦!你怎麽会知?」佾云闻言,诧异的抬首望向卧云。
呃!一触及卧云秀逸又带着点玩世不恭的俊脸上布满了气躁失祥的阴霾,晶灿炯亮的俊目下挂了两大圈的黑眼带,佾云顿时瞠大了双瞳,讶然问道:「卧云,你昨夜没睡好吗?」
「啊!哈!」卧云僵着一张英俊的熊猫脸,漾起十足没有诚意的假笑。「你一个晚上喊了师父二十六遍,如霜四十八遍,曲云一百零九遍,请问一下,我睡得着吗?」
听了卧云的抱怨,佾云嗫嚅的道抱歉:「呃!卧云,对不起。」
卧云睁着一双浮肿的泡泡眼,随性的胡乱拨了拨如丝水滑的黑发,懒懒打个哈欠道:「算了!你还伤着呢,跟你计较也没意思。」
「对了!曲云是谁啊?」
「曲云…」佾云略显失神的咀嚼着这个名字,眸光瞬时散去光彩。「他…他是我云门兄弟,八采之一。」
「哦!那在云门八采中,他的感情与你最好罗?否则你怎麽会连在梦中都还念着他的名。」
佾云苦涩的一笑。「不是!事实上,他与我最不合。」
卧云注意到了佾云无意中显露出怅然若失的惆怅,他眉目一瞟,意有所指的道:「或许他与你最不合,但,却是最被你放在心里的一个。」
「最被放在心里…?」佾云拧眉,疑惑的侧目瞥了卧云一眼。每个兄弟我都放在心里啊!
卧云撇嘴勾起一弧被打败的笑容,觑着佾云那一张还厘不清自己心思的呆脸,他耸耸肩,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你自己去好好想想吧!」
岂知,这个问题,佾云到了许久以後他才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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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武林名宿清香白莲素还真是你好友!听闻他祸事迭起,风波不断,你既是他好友,为何不见你下山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