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是谁逼我如此!是谁……逼白如霜如此?」
如霜…!!乍闻这消逝红尘已久的倩名,佾云容色一晦。潇潇严厉的质问,宛如一根淬了毒的长针,毫不留情狠狠的刺进心底最深处,扎得佾云心头一酸。
「唉!如霜之事……你可以怪我。」是我的错!是我没能好好把握如霜,以致错过了她。「但兄弟一场,我不希望见你伤势越趋恶化。」
潇潇不留情面的将佾云的好意丢掷回去,咬牙不屑的唾斥:「我不需要你假好心。」
「为何要拒绝他人的关心呢?难道只有如霜或自在天女……」
听闻白如霜与自在天女的名字同时从佾云口中吐露出来,潇潇一时难掩气愤,炙火狂飙。他厉声咆哮:「住口!」
随即,在身受创伤,又因情绪爆烈的起伏之下,潇潇胸臆痛得俊容揪拧,险些站身不住,吐了一口污血。
「潇潇!」佾云眼见潇潇檀口飞红,他没有第二念头立刻拔足向前,扶住潇潇。
然,潇潇却不领情的在佾云奔向前来搀住自己的同时,他倨气的拨开佾云伸过来的温掌,推了佾云一把。
但因力道不足,反使潇潇倒退了数步。直撞到竹屋,潇潇才背靠竹围难受的急促喘息。看样子,他是宁愿跌倒,也不愿让佾云搀扶。
这个性,可真倔啊!佾云有些无奈的摇首。「你的经脉受伤,承受不起你太激烈的反应。」
潇潇怒面相向,反口忿骂:「不用你管!」
佾云沉定的瞅着潇潇,暗逸一口气,有所感触的思忖道:同样是受伤,但受了伤的猛兽都没比你来得难缠。
就在潇潇与佾云大眼瞪小眼的当儿,素还真也正巧疗罊开门而出。
甫一出屋,素还真即对佾云以眼神送了一个问号:怎麽回事?方才在屋内就一直听到潇潇在咆吼,你们在吵架吗?
佾云扯了扯唇角,耸耸肩,轻摇头,撇清:是他在吵,我没有。
潇潇一见素还真,马上忧心问道:「如何?」
「只要撑过三天就无事。」素还真回答。
「撑不过呢?」潇潇疾言再问。
素还真闭目,沉重的摇了摇臻首,意思不言即明。
「我不准!」潇潇双目尽赤,咬牙切齿的命令。
「潇潇,素还真已经尽全力了。」事实上,以自在天女的状况,就算是大罗天仙下凡也不见得有救。佾云心中无波无纹的暗道。
尽全力!?潇潇恨眯起一对狭长俊眸。告诉我自在若撑不过三天,便要香消玉殒。这种说辞……这样就叫做尽全力?这些人……可恶……
潇潇怨毒嗔愤的鸷觑着素还真与佾云,磨着牙,暴怒灼炽的破口赶人:「走-、走-、走啊-!」
嗄!!忙了一场,不仅连一句道谢都没有,这不打紧,末了,还被……赶?
素还真有几分呆然诧异的怔瞠英瞳,错愕的睖视潇潇後即意有所指的斜目瞟了佾云一眼:真是好心给狗咬,这家伙真是你兄弟?
佾云略糗的摸了摸鼻翼。真是失礼喔!他的确是我结拜兄弟没错,请不用怀疑。「我们先离开吧。」
「哎!」素还真大叹了一口气。不离开还能怎办?难不成还要继续留着,再让人赶第二次?
在与素还真相偕离去之前,佾云目光异芒乍闪,唇畔浮起一抹含意奇诡又企图不明的浅笑。他优雅的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
「潇潇,这是医治你伤势的金丹,三个时辰服用一次。」这瓶中所装的,确实是疗伤的金丹没错。但…其中有一颗是毒药。是锺云身上所中之毒的毒药。
你是半花容心之所系之人,我也要让半花容体会一下,当我在面对身中剧毒的锺云时,那种忧心如焚、却又束手无策、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时的痛意。
不过……,在这一切的事情结束之後……「但愿,我们能恢复以往。」
佾云噙着温煦险笑,缓缓将手中瓷瓶放置在潇潇身侧的青润石苔上。「告辞。」
素还真也挥袖拱手一揖。「告辞。」
潇潇寒着一张冷酷峻容,眈视着渐渐行远的二道身影。他冷冷的瞥了一眼石苔上的瓷瓶,嗤哼一声。二话不说,马上转身进入屋内,轻柔的抱起昏迷不醒的自在天女,下了一个决定。
「此地不宜久留。」
***
步出涧水竹,二人并肩行在荒凉的郊道上。素还真略为侧首问了一句。「佾云,你要与我一同回琉璃仙境吗?」
佾云默思了半晌,摇了摇头,便迳自迈步前行。
素还真伫立原地,看着佾云独索的背影,他回首望了一眼篁篁野茂的涧水竹。倏地,他轩眉一蹙,又回过头问了一句:「佾云,你和曲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