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万马冲开了两人,震天动地的喧嚣中,绝路上的南宫神翳望向认萍生,嘴角牵起一丝意义不明的笑意。
"萍生,我等着你。"
言罢,身形化光,却是回头,逃往翳流的总坛的方向。五路高手与忠烈王府的兵马紧追其后。
一定有问题,慌不择路也不是这么一个逃法……
"药师,你无恙乎?"万里扬沙,清香白莲纤不染尘,盈盈落地。
"呼呼,差一丝丝啦,药师我就可以每天流着口水晒太阳,清闲度日了。"
"耶~~~~那种形象一点也不适合好友你。"
"哎呀呀,我合该就是劳苦命吗?"眼也累苦,心也累苦,何必要看到最后,痛到最后呢……"那么也该换班了,扫尾工作就交给你们吧,药师我就不奉陪了。"
"也好。"
"不过在此之前……"
"两个月,不多不少。"
黑色的花田化为一片火海,朵朵妖花疯狂的扭曲舞蹈,劈啪爆裂如同惨叫。
浓烟滚滚,乌云一般遮天蔽日,而还未育化成熟的毒素,弥漫在空气中,环绕在慕少艾的身边,是索命的妖魂。
神经开始隐隐的跳动,不受控制--你想忘记吗,那虚无的歓,刻骨的痛……你以为消失了的,就从未存在吗……
今天你亲手毁掉的,都会永远盘踞在你的心里,成为你的瘾……此生此世再也满足不了的瘾……
这就是心瘾--曾经痛不欲生的,也会怀念到,如饥似渴……
"滚开,我不会。"慕少艾一动不动的伫立,他要亲眼看着罂粟统统化为灰烬。要让自己明白,这个世界上再没有黑罂粟这种东西,断绝所有的幻想,才能断绝心瘾的根源。
想法并没有错,可是--
看不见的意识中,混乱的东西掺杂进来--愤怒,怨毒,狂暴,嗜血……原本清澈的眼瞳中,漆黑的迷雾开始散布开来,凶残的鬼藏身其中……
火光的映照中,一幕幕惨剧像正在发生,人是黑色,刀是白色,血是红色--好像皮影戏一般,慕少艾熟视无睹,可是--那个娇小的身影?阿九?阿九!
"阿九!"一个女子的身影扑上去,挡住向孩子头上劈下的刀光,飞溅起鲜血,落下却很慢,一场红雪,她望向杀人者,目光温婉而哀怨,"他已经不认识你了……阿九……快逃……"
"妈妈!!"
提刀的人,又一步步走向倒地孩子,细小的身体惊恐的后退。
"爸爸……我……我是阿九啊……爸爸……"
满头白发的兽人,双眼通红,毫不犹豫地举起了刀--红色的,已经沾满了妻子的血。
他忽然身子一僵,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直挺挺的向前倒下。
阿九哭叫一声,爸爸的脑后钉着一根五寸长的银针……眼泪蒙住了视线,随后赶到的那个身影……曾经那么温柔的疼爱他……
"阿九……"阿九那双稚嫩而赤红的眼睛,慕少艾竟然不敢近前。
"叛徒!"阿九声嘶力竭的骂他,抓起身边的一切东西砸向慕少艾,"你这个凶手!!你背叛我们翳流!!你背叛了教主!!"
"……"打在他身上的石头土块,伤不了他的身,却一下一下击穿了他的心,很痛……我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