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请原谅封光的文化程度不高,SO...
以她的回忆来写番外就是很乱的...
额,其实是我懒得改了(我会告诉你们吗?XDD)
第72章胭色
在修炼的过程中,我遇到了一支魇灵,算是和魔族并驾齐驱的族类,一样是靠寻猎为生,一样的残忍。只不过魇灵残害的是生物的灵魂,而我,残害的是生物的肉体。
我遇到的那只名叫闍魇那迦,他告诉我,他最大的快乐,就是将生物的灵魂抽丝剥茧,再一层层的铺展开来,肆意欣赏他们最后的恐惧和厌恶。除了吸食灵魂之外,他还特别喜欢收集别人的梦魇。
他观看了我的寻猎,并且提出了建议:死亡应该是一种美学。他向我展示了,如何在生物死亡的那一瞬间凝固他们的美丽:他们卑微的呐喊,他们扭曲的恐惧,他们虚伪的憎恶。
他向我展示了他收集的梦魇,并愿意用魇术来交换我的梦魇。我是一只魔,追求的是至高无上的力量,就算学会了魇术,最多拥有了迷魇生物的能力,我不是魇灵,自然无法靠吸食灵魂获得力量。更何况我的梦魇里,必然会包含宝贵的记忆,他所说的交换条件,并不能真正使我动心,我又怎么可能答应呢?
他说: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出现过俯瞰天地的魔,修炼到后期,就会遇到瓶颈,瓶颈就是心魔。如果心魔过不去,轻则法力全失,重则魂飞魄散。再说真到了那时,我又怎么能肯定,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力量,我还会把一个人类的生死看得如此重要呢?他说他可以再加上一条,用风光的复生条件和我交换。
我有些讶异他居然知道风光的事,可一想起他是魇灵,能看得到生灵的梦魇,便也就释然了。我同意了他的条件,他教会了我魇术,并且告诉我,如果我能找到一个活人,自愿将自己的心脏交出,风光就可以用人类的形态活下去。
从那以后,我就一边修炼,一边用狐族的妖术魅惑世人,希望得到一颗完整无缺的心脏。风光依旧反对我的做法,只是她没有力量,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这么做。我太清楚这种无能为力的感受了,所以我答应她,只要这个世界上有人愿意献出自己的心脏,我就不会再杀人。
我以为这是件很容易的事,后来我才发现,我太高估人类的爱情了。我用风光的皮相来魅惑世人,那些男人个个被我迷得神魂颠倒,说着不着边际的情话。当我问他们愿不愿意将心脏给我时,他们全都异口同声的说着愿意;只是等到真正要取心之时,却是个个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人类怎么能这么口是心非,负心薄幸呢?
他们难道不该死吗?他们都该死,合该死在我手上。我要杀尽天下负心薄幸之人,只因为他们全都该死。
善良的人类女孩风光,却也有着最基础的道德底线;我利用了她的良知,以此来求得她对我的谅解。从那以后,我不是什么人都杀,我只杀那些风流花心,负心薄幸之人。
只是有一次在杀人取心之时,却不慎被一支蛇妖(击珊瑚)发现了。她似乎是修行天道的妖,法力十分高强,仅用真身缠斗就逼得我喘不过起来,风光见我处于劣势,只好在剑里焦躁的鸣动,那蛇妖听闻,似乎是微微失神了一会,我见她心神松懈,忙使出了魔族所特有的噬魂咒。
中了噬魂咒之后,那蛇妖的魂魄迅速的化光逃逸,我刚想阻拦,却被风光拦下了。那蛇妖的身体里尚有一魂一魄,转瞬间就化成了一个轻灵韵秀的女子,她一息尚存,跌跌撞撞的就朝外面走去。
她之魂魄,对我来说,亦是不可多得的力量来源,我便轻轻的跟在她身后,风光却是不允,只在剑身里恳求我放过她。我只好欺骗她,说我和蛇妖缠斗之时,中了蛇妖的妖术,必须吞噬蛇妖的魂魄才能解开。
风光果然还是心软了,我便一直跟着那只蛇妖,直到她跌跌撞撞的,撞到了一名白发男子的身上。然后我便看到了那名男子(殢无伤)的心脏,在一大片黑黑白白的色块之中,散发出一种盛放到极致的美丽。
那是一种极深极深的红色,上面布满了淋漓尽致的伤痕,随着呼吸的潮涌,在心壁的皱缩间,一点一点流出像大海般深沉的血泪。他的心真的很漂亮,在那一瞬间,我终于理解了闍魇那迦的收藏癖,理解了他所说过的死亡美学。
这样漂亮一颗心脏,若是不能被我得到,那么一定要毁在我的手上。他的心跳,在安静流逝的人群中,发出不绝于耳的声音:咚...咚...咚...咚...
作为一只魔,我是无法看到过多浑浊色彩的,所以我的眼中,一般只有单纯的黑白红三色。甚至很多时候,我所看到的人类心脏,都不是红色的,至少不是这么鲜艳到刺眼的红色。
我站在一旁,静静的观察着他们。那男子被撞得皱起了眉头,便扶了一下她,她却突然失去了知觉,倒在了他身上,他推了好几下,但她毫无反应,他便只好抱起了她向前走去。
我在他身后悄悄跟着,看着他抱着她进了一座府邸,我悄无声息的潜了进去。然后看到了另一名紫发男子(无衣师尹),他似乎有些悲哀的和那名男子讲着什么,只是那男子推了他一下,便转身离开了。
他默默的站在那里,秀美的脸上面无表情,只是我却看到了他的心,他的心脏,比我想要得到的那颗还要美丽,充满了奇异的无法形容的魅力。那是一颗已经碎裂过却又被完整缝合起来的心脏,每一丝疼痛的缝隙里,都隐藏着一段深沉的绝望,深深浅浅的红色表皮,混沌残酷的黑色缝隙,荒芜萧瑟的白色泪滴。
明明那么的脆弱,可它还在跳动着,呼吸着,存活着。最重要的是,他的心似乎真的只是为一个人而跳动的。是不是很奇妙呢?他在那里站了多久,我就在那里看了他多久,一个人类,也会有如此绝望却又如此坚强的灵魂么?
我突然对风光以外的人类产生了好奇,从那以后,我又多了一个新的乐趣,天天潜进府里来观看这两人的生活。不要说风光不能理解我对他们的关注,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又如何能和风光讲清楚呢?于是我再一次欺骗了她,只说是为了观察蛇妖之魂体。风光到底只是个单纯的人类女孩,她毫不犹疑的相信了我的话。
后来我才知道那两个人的名字,一个叫无伤,一个叫无衣。我在人间一边修炼,一边杀人取心,一边观看这两个人的生活。时间长了之后,我却由衷的感觉到了一股倦意,不但是我倦了,就连风光也倦了,也许是见的太多了,她对人类口中所说的爱,也感到心寒了吧。
我去了一趟食魇幻境,想找闍魇那迦问清楚,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符合风光复生的条件。这样盲目的找下去,哪一天才是尽头呢?我将修炼中得到的梦魇给了他,以此来换得他的解答。他笑了笑,说符合风光复生条件之人,一定要对感情异常执着。他还告诉我从人类心脏的颜色形状上,就可以区分得出。
原来我一直都在做无用功吗?我有些不悦,但好在我已经有了目标,我辞别了他,又去了那两名男子所在的府邸。似乎是食魇幻境里的时间与外界不同的缘故,我才离开了几天(幻境里一天=人间一年),那名蛇妖居然成了无伤的二夫人。
如此负心薄幸之人么?我看到无衣的心,似乎是更哀愁了。但人类所谓的爱,和我有什么相关呢?那个时候,我真以为是无关的,因为我从来不要人类的爱,我只要人类的心。后来才知道,自己当初错得太离谱了,若是我肯付出一点爱,大概早就得到一颗心了吧,可惜的是,我知道的太晚了。
当时的我,只是眯起眼笑了笑,若是选择此人作为我的目标,风光大概也无法说些什么吧。我在心里思索着,该如何安排我和无伤的相遇。
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我终于想出了一个妥贴的法子。我魅惑了一群强盗四处烧杀抢掠,果然引起了无伤的注意;我又在他剿匪的那天夜里,扮作是强盗们抢回来的孤女。
当然这些还不足以,让我成为他的三夫人,所以我又操控了一名强盗朝他射箭,然后奋不顾身的替他挡箭,我倒在了他怀中,用上了狐族的魅惑,当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疼惜之时,我就知道我成功了。
我装作体力不支的昏了过去,他便抱着我回了府。后来我使用妖术,顺利的成了他的三夫人。可惜的是,他还不十分爱我,我没有把握,便只能在暗中潜伏着,伺机而动。
他心头执念之深重,令我用魇术也无法探知,便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令我感到兴味的是,无衣的态度。他的心明明在流泪,却能对着我笑得十分大度。心里明明充满了对我的厌恶,表面上却还是装出一副温婉贤良的样子来。
人类都是这么的口是心非么?我在心里冷冷笑着,总是故意说一些过分的话,做一些过分的事,去撩拨他之底限。
我想我终于理解了,闍魇那迦所拥有的恶趣味。以前他总能从人类的挣扎里,获得短暂的无法形容的快乐,而现在这快乐属于我了。我很想知道,这样一个倔强的永不服输的灵魂,到底要把他逼到什么程度,他才会全盘崩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