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佑突然微笑起来,轻声道:“你救我一次,又害我一次,公平得很。”
“我,我不知道你过敏。”许克贤想起他前几日吐的血,皱眉,“我并非有意害你,不过想让你爽……”
“你想要的最后爽一把,险些要了我的命。”林佑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垂眸遮住表情。
一个瞬间,他想起很多往事,最初跟着许克贤到Z市,他通宵做项目,一天只吃一包泡面,熬坏了胃。后来有了钱,泡面不必吃,可精神上的痛苦,更叫人烧心灼肺。那会儿落下的病根,如今来索命,他无人可怪,只怪自己蠢不可及。
“我……”
“别他妈丢人了。你以为我恨你什么?”林佑微微冷笑,“我不恨你结婚,甚至不恨你强迫我。你做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我只恨你要我的命。我的命,自要留着爱旁人,轮不到你来折腾。”
“你,你。”许克贤面色铁青,说不出一句整话,“是余笑澜?”
“是,”林佑逼到近前,语气轻蔑,“当然是他。他比你好千倍百倍,我为什么不爱他?呵,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
林佑拂袖而去,面色如常。他回到席间,拉过余笑澜:“走了。”
“?”余笑澜诧异,“你不说要把分子钱吃回来?”
“吃个屁。”林佑失笑,跟他咬耳朵:“赶紧跑,我怕一会儿晚了挨揍。”
“你又怎么了?”余笑澜拣了个软软的包子给他,毫不含糊地起身往外走,“喏,先垫吧垫吧。回去煮面给你吃。”
“我把新郎官锁在偏厅露台了。”林佑眨眨眼,步履匆匆,一物从他掌心滑落,在喷泉池溅起一朵小小水花。
余笑澜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捞:“啊?”
“不用管,是他的手机。”
两人溜到车上,林佑实在忍不住,捧腹大笑。
余笑澜见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忍不住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
“我不想吃面。”林佑在座位上跪坐起来,眼睛黑亮亮的。
“那你想吃什么?”
“嗯,你说呢?”
余笑澜偏头,突然看到他狡黠的眼神,呼吸一乱。林佑声音低哑,勾得人心痒痒:“开快点。”
风驰电掣回到公寓,两人一路纠缠。余笑澜双臂使力,将他抱起,转身顶到门上,亲吻急切而迷乱。
林佑喘息剧烈,说话断断续续:“进,进去做。”
余笑澜刷开门,两人如重逢那日,相拥着倒进门去。
然而,屋内如狂风过境,茶几上的物事扫落满地,卷纸撕得满地都是,旖旎气氛一扫而空。林佑面色青黑:“馋猫!”
林馋馋可怜巴巴地从猫窝里探出个脑袋,爪子弱弱地指指前方。顺着它的视线,罪魁祸首正倒在侧翻的桌案后,四肢蜷缩扭曲,一动不动。
林佑大惊,推开余笑澜,上前查看。
一只苍白的手握住他的裤管,面目狰狞的小女鬼抬头,嘴巴张合,却无法出声。她的喉头肿胀,声带全毁,自然无法发声。林佑贴得很近,才听到模糊的气音:“……肚子疼。”
他余光瞥见她身旁见底的猫食盆,突然挂下黑线:“……你抢猫食做什么?”
鬼小姐露出一个回味痴迷的表情,努力发出气音:“真……香……”
妙鲜包自然是香,但林佑打死都不承认自己也有过想尝一口的念头。他无奈地转过头:“鬼也会闹肚子?该怎么办。”
“……胃药管用吗?”
夫夫俩面面相觑。林佑拿了主意:“我给陆柏川挂电话。”
胃药就着温水服下,余笑澜甚至泡了个暖水袋,被鬼小姐嫌弃地一脚踢开。
她依旧是痛,不住哆嗦,林佑别无他法,一个人将她搬上沙发,拿两床被子裹住。
不出一个钟头,陆柏川杀到,他掀开被子一看,突然面色古怪。
“怎么样?”林佑忧心忡忡,“妙鲜包应该是半熟的,不会有大问题吧?”
“鬼不存在吃坏……”陆柏川上下一捏,犹豫道,“是……婴灵在作怪。”
“婴灵?”林佑目瞪口呆,豁然起身,“你不是说她流流流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