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临时帮朋友看摊而已。”
董黎恍然大悟:“原来是带小女朋友来长城玩的。”
小哥一本正经地解释:“不是女朋友,是学姐,我也刚来北京。”全然不顾旁边姑娘已经开始不好的脸色。
董黎很感兴趣地问道:“你来上学?”
“嗯,”他转过去,展示自己文化衫上的学校LOGO。
小哥原来是学表演的,啧,怪不得好看得在人群中闪闪发光。
董黎伸出手给他:“我也是在北京上的大学。”那小哥迟疑了一下,握了他的手。
“能帮我们拍张合照吗?”董黎笑眯眯地要求。
那小哥还没反应,褚风已经把单反递给他了。
他不自在地接过单反,说:“那你们站远一些。”在他倒数三二一的时候,褚风手环过了董黎,把脑袋搁在了他肩头。
拍完之后,妹子抢先拿过相机,看了一眼后,不满道:“学弟你审美还行不行啦,怎么能拍得这么黑这么糊?一边去,我来拍。”说罢,热情地冲褚风和董黎招招手,示意他们不要动。
十秒之后,妹子又开始抓狂:“你为什么会在镜头里啊小同学?!”
董黎很宽容地说:“没关系,已经很好了,麻烦你们。”
天知道他只是不想继续再摆沙雕姿势了。
他们下去的时候,还能隐隐听到那妹子抱怨小哥的声音。
等学姐终于吐槽累了,喝一大口水,抬起胳膊肘戳了戳对方,神神秘秘道:“那两个帅哥,你猜他们,嗯?”
男孩子阴沉下脸,皱起英气的眉:“你真无聊。”
学姐睁大眼睛:“什么无聊,没有啦,我很开放的!安安我跟你说,你看刚刚他们的表情,凭我表演课门门满分的成绩起誓……”
安安已经自顾自地往山下走了。
那是董黎最后一次旅行,他站在八达岭之下,扭头看太阳像饱满的一枚熟果子,冲破层层雾气,升到天空的极高处,他真心以为,那就像是他的未来。
“我和褚风,到死都是朋友。”他轻轻放下那张照片,用安静和温柔的语气说道。那样莽撞而热烈的情感,在人生中或许并不罕见。但深情独一,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董黎愿意为之生为之死的,很遗憾,并不是在长城之上踌躇满志的那个青年。
许既白摸下巴:“你有没有发现,那位背景板小哥,穿的是正艺的文化衫?”
“我知道啊。”董黎茫然道。
“你可以再仔细看一次。”许既白委婉地提示道。
董黎端详了一会,明白了。
他温柔地说了两个字:“卧槽。”
辜安枫小朋友那年十八岁,估计刚收到录取通知书,急吼吼地跑来北京了。
“我真的不记得他的模样,”董黎极力辩解,“我日理万机,阅尽群芳,至于记得只有一个一面之缘的小屁孩的脸?”
“这话你不要当着他面说,”许既白好心道,“我相信你不记得,但是重点是,安哥还记不记得。”
他和严寄对视了一眼,辜安枫开窍的时间,可能比他自以为的还早得多。
下楼的电梯刚开,准备回家的许既白和严寄便撞上了辜安枫,他还打着发蜡,看起来今天刚做完新电影的访问,仍然是精神满满的样子。
擦肩而过的时候,许既白好心提醒他:“今天晚上,你大概不能睡床了,对,客房的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