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他想象的场景不太一样。
程澈门也没关的站在门口,他清晰地感知到罗尧脸上翻涌的情绪,房间里有淡淡的信息素的味道,带着压迫感,昭示着主人并不美好的情绪。
“你今晚干什么去了。”
程澈手猛地握成了拳,这句话居然不是他问的,而是罗尧问的。
“你晚上,是跟容何在一起吗?”
看来,罗尧知道自己骗他了。
两人隔了十米的距离,罗尧紧紧地锁着程澈的目光,想从程澈的眼中看到哪怕是一点值得他相信的东西。
下午他给程澈打电话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看到容何发的朋友圈了。容何的朋友圈里说的很清楚,那时候容何已经和程澈分开了,可程澈却告诉他,自己和容何依然有约。既然程澈瞒着他,想必是有自己的原因,他本想等程澈回来再问他去了哪里,可他却收到了一张照片,是那个许久未曾出现的陌生号码,图片上是程澈和严浪在严氏旗下的一家高消费餐厅共进晚餐的场景,程澈微微低头,对着严浪露出羞涩的笑容……虽然这个一直给他发照片的人他已经查出来了,但他几乎没空思考,带上小鸭蛋,驱车到了那家餐厅。然后,他站在外面,看着程澈和严浪说说笑笑,看着严浪搂着程澈下那几级根本不高的台阶,又看着他们临别拥抱,以及最后那个吻。而程澈,从头到尾都表现的十分顺从。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动不动地看完全程的,漠然地,就像看戏一样。
他比程澈早到家十五分钟,这短暂的十五分钟里,他却想了很多。
他们和好的这些天来,程澈从不让他亲吻,更别说其他进一步的亲密举动,但程澈却会为了严浪去接触他根本学不懂的音乐,他对严浪有多顺从,对他就有多抵触。
他了解程澈,程澈向来是个不爱接受帮助的人,他和大多数人都保持着淡漠的关系,因为他不想欠别人太多,如果当初没有那场大火,说不定早就没他罗尧什么事了。
在那场火之前,程澈对他都还是怒目以待的,怎么偏偏一场火,就把程澈的冷漠融化了?
罗尧觉得自己真他妈是个罪人,他用一个巨大的恩惠拖住了程澈和严浪,让他们有情人无法终成眷属。
“你晚上,是和严浪在约会吧。”
程澈张张嘴:“我,我不是约……”
“程澈!”看样子程澈还想狡辩,罗尧粗暴地打断了程澈的话。
“……?”
“我放了你。”
罗尧的声音很轻,却如同从遥远的地狱传来,带着让人唇齿发抖的寒意。
“什么?”两个疑问字尾音颤抖,它们本身就是难以置信的。
“你走吧。”
罗尧语气和表情不变,却让程澈一脚踏入了空荡荡的深渊。
他一瞬间僵住,嘴唇也颤抖了起来,所以这半个月来,自己还是不行吗?罗尧尝试后发现,还是白桢好,他还是比不过白桢……
想到自己之前还在为培养和罗尧相似的爱好而苦恼,暗暗与白桢较劲,他心中就泛起一阵要命的苦涩,撞在干涸的吼间似有铁锈味。
“小鸭蛋就留在我这,你还住着单身公寓,没办法给他更好的生活,况且你也看出来了,小鸭蛋明显对我更依赖一些。”
这些话一个字都没有过脑,罗尧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但看着程澈逐渐惨白的脸色,他有种报复的得意。
“不行……小鸭蛋是我生的孩子。”
明明重点错了,程澈却依然顺着罗尧的话往下说,并且十分坚决,说完后,他感到有些晕眩,靠住了旁边的架子才没有腿软,但也止不住心脏处尖锐的痛,就像被人捏着重重扎针一样。
多讽刺啊,明明几个小时前,他还在严浪面前“炫耀”幸福。
他看了看罗尧旁边的孩子,又看了看罗尧,突然疯了一样冲过去抱起了小鸭蛋,一个人玩儿的正开心的小鸭蛋受到了惊吓,“哇”的一声哭出来,小鸭蛋的哭声向来具有爆发力,震的整个室内紧绷的空气顿时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罗尧从沙发上站起来,挡在程澈面前,“你带走小鸭蛋,是想让他叫严浪Daddy吗?”
罗尧咬牙切齿,才没有对程澈大吼出声。
罗尧的话在程澈听来简直胡言,这件事跟严浪没有办点关系,但罗尧要丢下他,独占小鸭蛋,这一点疯狂刺激着程澈的神经。
“那你想让小鸭蛋叫白桢爸爸吗!”这是第一次,程澈如此声嘶力竭。
一时间,屋里的两个人好像都疯了,他们剑拔弩张着,对怀里哭闹的孩子不管不顾。
两人僵持了几十秒,没有人说话,气氛才稍稍平息了一些,程澈刚才激动的神色被罗尧看在眼里,现在回想来,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又扯到白桢身上了?”
“分手可以。”程澈大幅度地喘了一口气,没有了刚才的激动,甚至有理有据,“小鸭蛋我必须带走,我们没结婚,孩子也不足岁,即使是法院也会判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