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繁地、重复地做一个梦,而梦里的小女孩也从最开始的受欺者渐渐扭曲成可怕的复仇者,南南认为这不是什么好苗头,或许是自己心理或生理上出现了什么问题,他决定周末就去医院的心理科咨询一下。
这一天像往常一样,枯燥乏味的工作、令人厌倦的领导和空荡荡的家,只有在翻看旧照片的时候,望着照片上母亲严肃中透着慈祥的眉眼,南南才能体味到一丝温暖和悲凉,若不是母亲,也许自己早就成了社会的渣滓、地痞流氓,四处打砸抢烧,是母亲以坚决和严厉的手段将自己纠正回正途,母亲不仅给了自己第一次生命,更给了自己第二次新生。
哪怕只是为了让在天堂的母亲安心,自己也要好好地生活。
这天晚上,南南吃完晚饭,照旧打开电视看一会儿社会新闻,主持人用忧心的口吻讲述最近频发的自杀事件,死者无一不是用痛苦、残忍的手段自残自戮,尽管照片都打了马赛克,还是能透过厚厚的马赛克看出死者的惨状。
南南看了没一会儿,不知为什么,望着主持人一张一合的嘴巴,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困意席卷了南南的思维,他撑着头,一点一点的,终于还是倒在沙发上睡死过去。
梦中再次出现自己当年欺负的小女孩的时候,南南居然有种“果然还是梦到了”的感慨。
这次的梦很奇怪,南南的思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甚至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和语言,而不是按照自己童年的记忆去掀小女孩的裙子、揪小女孩的头发,这样想着,南南从自己的小书包里掏出一个棒棒糖,走到小女孩面前,拍拍她的肩膀,“给你个棒棒糖吃!”
虽然只是梦,在梦里弥补一下自己的愧疚也是好的,南南想。
记忆中怯懦的小女孩咯咯笑了两声,慢吞吞地转过头来,一张双目流着鲜血、皮肤惨白的脸撞入了南南的眼底……
“啊——”
南南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次的梦比以往更加清晰,那种可怖的恐惧感也就更真实,他缓了好一会儿,等心跳慢慢平静下来的时候,一个认知让恐惧再次灌注了他的脑海。
这不是他睡前所在的客厅,甚至不是他家中的任何一个房间。
他在熟睡的过程中,被人从家里带出来,丢在了这个陌生房间的床上?!
或许自己在做梦中梦?
南南赶紧闭上眼睛,还死死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但让他失望的是,在五分钟后他睁开眼睛,面前还是刚刚看到的、陌生的房间。
房间大概有三十平米,除了自己身底下的床和床边的床头柜,另一侧放着单人的桌椅,此外墙上挂着一幅油画,油画上似乎是一个穿着裙子的小女孩,可惜太抽象,看不清长相,事实上那红白相间的究竟是不是裙子,南南也不是很确定。
房间还连着小阳台与独立卫浴,挺干净的,给南南一种正规宾馆的感觉,他不明白自己一觉醒来为什么会在这里,但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地方绝不会是宾馆这么简单。
事实上,从他一醒来,他就觉得不对了,具体哪里不对南南也说不出,但他的身体却本能地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
南南踮着脚无声地走到房间门口,慢慢地将自己的耳朵贴到大门上,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房门的隔音效果还算可以,南南只能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在交谈,而且人数还不少。
难道是犯罪团伙?!
这么一想,南南登时浑身冷汗,他正打算悄悄去阳台观察一下地形,却听到有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在他的房间门口停下了!
!
南南僵在门口,与门外的人仅有一门之隔,他转头,发现桌子上有一把切水果用的小刀,于是慢慢地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