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远默如同被烫到般,松开了宝剑,向后连退了数步。
周钰恒接过宝剑,狠狠砍在牵连小美人脖颈的铁链上。
名剑“莫离”,削金碎玉,吹发可断,一斩之下,铁链应声而开!
“跑!”周钰恒大吼一声,丢开宝剑,反身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白远默。
“跑?呵呵呵……哈哈哈!能跑到哪里去?‘绝不独活’?!哈哈哈哈!好啊好!他今天还非死不可了!”白远默盯着周钰恒位于脑袋顶心的发旋,“没教育好你,是我的错。等我回来,亲自带你,向你爹请罪!”
他说完话,一脚踹开周钰恒,对着虚空中吩咐道:“看好他!”
亲自提上剑,怒气冲冲地追了上去。
*
陈欺霜浑身冒着寒气返回顶层厢房时,周钰恒已经完成了更衣、喝醒酒汤、刷牙、漱口等一系列的动作。正借着灯光,边看书边等着他。
“我替你留了热水,你可以先去暖暖身子。”周钰恒看书的动作未变,眉毛都没抬一下,只冷冷地建议着。
“不用了,我已经洗过了。既然你已经醒酒了,那么……”陈欺霜将“我先回去了”几个字裹在舌尖,含糊地念了出来。
“你连日赶路,可能不清楚,其实教内……我刚接到情报,青城李染枫武功精进,突破青城剑法第九重,将接任下一任武林盟主之位。我担心教内有变。”
周钰恒放下书本,抬起头:“所以,我建议,我们该早早休息,明天一大早就立刻返回总坛。你认为呢?”
“你说得对。”
“嗯。我们分开行动会影响效率,只好委屈你跟我凑合一晚……嗯,委屈你了……”
“其实我可以睡地上。”陈欺霜伸手去抓枕头。
“天气冷了,无论谁打地铺,都容易着凉,一旦染上风寒,会拖慢我们回去的行程……不过,如果你坚持……我总比你身体健康一些……咳咳……阿嚏!”周钰恒一脸坚持地去抢陈欺霜手里的枕头。
陈欺霜看他是认真的,忙上前一步按住了他的手:“不用。我今晚就在这里睡,节省时间。”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保证,规规矩矩的,决不乱来。你有没有多余的换洗衣物?我有点儿冷……”
“有。”周钰恒一脸淡然地放回了枕头,将早就准备好的衣物、寝具拿了出来,推着陈欺霜道屏风后面去重新沐浴。
自己则早早地钻进了床铺内侧,替陈欺霜捂暖被窝。
陈欺霜掀开浴桶的木盖,见桶内正冉冉升着白烟,看起来就十分温暖。
他褪去衣衫,极快地洗了一个热水澡。
——我是不是太听话了。
陈欺霜更换衣服时,不由得嘲笑起自己不坚定的立场。
——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我……
当他蹑手蹑脚地跨过周钰恒爬到床铺内侧时,躺在外侧昏昏欲睡的周钰恒,突然伸手将他抱在了怀里。
陈欺霜浑身陡然一绷,下意识地强迫自己放松了下来。
“我就抱一会儿。你要是不愿意,就推开我。”周钰恒在陈欺霜发间呵气,又轻轻地亲了亲他的耳朵。
陈欺霜抵在周钰恒胸前的手微微紧了紧,但并没有推开他。
“真乖,你还跟小时候一样。”周钰恒低声轻笑,震得胸腔内嗡嗡作响。
“是么?”陈欺霜垂下了眼帘,淡淡地回道,“我十四岁那年第一次见到高冷的朱雀使时,可是惊为天人,吓得连气都不敢出,哪会跟现在一样?”
“惊为天人?是么。其实那时候,我紧张得小腿直抽筋,所以,当时的表情一定是特别的难看,——尤其是看到你退后一步站到教主身侧时,我甚至后悔的偷偷哭泣呢。”
“……对不起。”
“我开玩笑的。你道什么歉。”
“其实,我一直想解释的。我真的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喜欢教主。他救过我,又一手教导我,对我来说,更近似于我的兄长……我希望你,不要听信谣言。”
“你是因为我在武林大会时说的那番话,所以耿耿于怀?”
“不是。我只是不想让你不开心,尤其是这些……不太好的传闻。如果事情是我做的,我会承认。你只管来问我。”
周钰恒听完,又轻轻地笑了起来:“那我也坦白交代,我是有一点嫉妒他的。不过,看在你不喜欢他的份上,我就原谅他了。”
陈欺霜撑起头,笑得狡黠:“其实我也并没有那么……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