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哈哈哈,黄口小儿,也敢跟我们谈规矩?”蛉螟洞主金通,一位五六十岁穿着松松垮垮烂麻衫的干扁老头,每说一句话,便向前走一步,每走一步,身体也跟着胀大一分。
当他站到黄溯回的面前时,整个身体已充盈得似半座壮观的小山,呵呵笑着,俯视黄溯回道:“我倒要见识一下血盟教这‘有人’的规矩!”
说着,抬起蒲团似的大脚,对着黄溯回,当头踩下。一脚之威,力量之大,地砖层层粉碎。
黄溯回贴地翻滚着躲了过去,回手自腰间拔出锥枪“无关风月”。一枪,扎向蛉螟洞主的巨足。
尖锐的枪头却扎不进去,枪尖带着火星,顺着蛉螟主人的脚背,向侧一路下滑,扎进了大脚旁边的地面。
另一只巨足随即又向黄溯回侧面踢来,左脚右□□替,接连不断。似乎将黄溯回当成了任人戏耍踢弄的石子。
蛉螟洞主哈哈大笑。
黄溯回再次避过。他站直了身体,面上已经明显有了些恼怒之意。
还不待他认真应对,他身侧倒先刮起了一阵旋风。
白虎张至尚炮弹出膛般地冲了过来,向老人家撞了过去。
他撞完了人,怕了拍手,直言不讳道:“年龄大了,就别穿着碎步片四处乱晃。有伤风化,不太好。”
蛉螟洞主单足撑地,向后滑出了十几步,碾碎了五六块巨石方砖,才止住了去势。
他本想对晚辈略作教训,却反倒先被晚辈如此说教对待,一时脸上青白交错,也有了些火大。
眼看着三人再次交上了手,阿米朵先嚷嚷了起来:“二打一算什么本事?金爷爷,我来帮你!”
少女手抚骨笛,婉转悠扬的小曲儿随即而出。
蓝色、赤红的几条小蛇,刚刚探出头来,她的手腕已经被韩介捏住了。
韩介打断了她的纵蛊之术,有些严肃地再次呵斥她:“你先别跟着胡闹。教主自有决断。”
他说着,像是不敢再看阿米朵般,主动站了出去。与张至尚、黄溯回联手应对蛉螟洞主。
“好个血盟教。你们以多欺少,想要三个打一个?我可不答应。浔图,娅娅,上去咬他们!”
弦兽岭十四岁的少年岭主索图亚,入乡随俗地穿了一件中原人的棉布长袍,身上配饰则保留了故乡的原汁原味。用动物巨齿与指爪做额头和颈臂的装饰。披着半幅似狼皮的坎衫,腮颊抹作了红白相间的两色。
他拍了下那只叫做浔图的、比更成年男子更为高大的白狼,又驱使着叫娅娅的半人高白脸巨鹰,上前协助蛉螟老人。
他黝黑稚气的脸上,露出了些少年特有的逞勇好斗的兴奋神情。
与此同时,又响起了“叮当叮当”的摇铃声。
原来是劫音堂主渠从归,他挽起宽大的衣袖,露出了两只手腕上,红绳穿结成串儿的十只小金铃。
小金铃随着双手的振击,有节奏地扩散出蛊惑人心的铃音。
铃音在内力的催动下,袭向了韩介。
韩介正在独自面对白狼浔图的扑咬,却被突如其来的铃音控制住了身体。他僵直着全身,一动也不能动,眼睁睁地看着白狼,张开巨齿,咬向了自己的脖颈。
青龙与朱雀几乎同时出手。
陈欺霜后发先至,伸手将韩介抢抱了出来。“惊鸿”长鞭则携破风之势,一鞭将白狼抽得倒飞了出去。
白狼低声呜咽着,蜷缩着退回了索图亚的脚下,在主人的安抚与示意下,转而扑向了抽鞭打它的周钰恒。
“呦。连从不出手的朱雀使也动手了。”一直旁观的合欢派的花容夏,翘起兰花指,轻轻用丝帕沾了下唇角,媚眼如丝地笑着示意花谢秋道,“儿子,你也下场陪你的朋友玩玩去吧。”
花谢秋笑应着,一下场,先将扑向周钰恒的白狼狠踢了出去。
然后,才是客气地执着精钢骨扇一行礼:“朱雀使有礼了,我来陪你练练手。”
朱雀鞭退巨鹰,回礼道:“客气客气。”
昙泽门的美女门主,见青龙使出手,当即不再犹豫,如鬼魅般地衔了过去。
五大门派联手针对血盟教。在场上的几位魔头更是毫不吝啬地施展着各自门派的绝学。将魔教“见面决强弱,强者即为尊”的传统,发挥了个淋漓尽致。大有要将血盟教拖下魔主地位的态势。
只有天尸教的凌肃箫是真心诚意的两边都劝的:“几位先消消气。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论这些意气之争?我们静候魔尊的裁决啊……”
场下气氛高涨,显得高台上越发地冷清。
须发皆白的右护法,低声提醒白元奉道:“他们随便玩玩倒也就罢了,但看现在,再任由他们胡闹下去,怕是会伤了各派之间的和气。”
“嗯。”白元奉略点了头,示意已经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