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平静下来,趴在我身上睡着了。
我把他在床上放平,想去浴室拿条毛巾给他擦擦脸,谁知他竟像有意识一样拉着我的手,口中还念念有词:"不走……"
我又心酸又心疼,只能握着他的手和他并肩躺在一起,直到沉沉坠入梦乡。
第二天一睁眼就看见傅骁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我笑他,"看得这么紧,怕我跑了么?"
他赶紧抓住我的手,"你说过不走的!"
我跟他十指紧扣,“不走,既然答应了你,就绝对不会再走了。”
他略微迟疑,然后紧紧拥住我。
我问他,“傅骁,你既然这么害怕我走,为什么不敢说喜欢我?”
他不说话。
我也不在意了,只要他还好好的,只要我们还能在一起,说不说那句我爱你,又有什么区别。
“我爸妈都很担心你,过两天跟我回家好么?”
“恩。”他闷声点头。
医生说傅骁的情绪已经稳定,但是由于受过重大精神创伤,又刚刚大病初愈,不能再受刺激了。我连连点头。临走医生又叮嘱,他这种情况最好还是定期去看心理医生,对他会有帮助。
我一路都在沉默。
傅骁握着我的手,“你是不是担心叔叔阿姨待会儿不喜欢我?”
“不是。”我笑,“我是在想,要怎么才能让你笑起来?”
傅骁的情绪是稳定了,但是那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却不见了。虽然那份快乐是伪装,但我还是喜欢他笑的样子。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小声说,“你等等我,我会慢慢好起来。”
回到家,母亲一看见傅骁眼眶就红了,声音哽咽,“这造的是什么孽啊!”
傅骁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母亲心疼地一把将他拉进来,“都瘦成这样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闹别扭也不是这样闹的啊!”
傅骁坐在沙发上,没了往日的活络,眼神一直小心翼翼追随着我。父亲看在眼里,长叹一口气。
吃晚饭时母亲一直给傅骁夹菜,傅骁眼眶发红,说了进门这么久以来的第一句话:“谢谢阿姨。”
母亲连连催促他,“吃饭吃饭!多吃点,赶紧长回来。”
他便低下头,默不作声开始吃饭。
大概是母亲做的饭菜确实好吃,我看他比前两天吃得多多了,心里也开心了一点。
吃完晚饭他和我一起进房间,我让他去洗澡,他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半晌说:“我吃多了,要消化一下。”
我忍不住大笑出声,他脸瞬间就红了,解释道:“阿姨做的菜最好吃。”
我收拾了东西先去洗澡,出来了见他还是维持原样躺在床上,看样子不出几天这肉就能补回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去洗澡,自己去翻我柜子里他的睡衣,找到后开心地露出一个笑:“还在。”
真傻,难道我会扔了么?
我在后面踹他屁股,“快去洗澡。老子从来就没想过要放过你,都是欲擒故纵的手段懂不懂?”
他怔怔地看着我,然后突然扑过来吻我。吻得毫无章法,完全不是他平日的水平,待到两个人都呼吸不过来,趴在我胸口大口喘气,“游攸,我不懂什么欲擒故纵,你以后不要跟我玩了。”
哪里是不懂,成打的女人又不是白约的。只不过是太在乎,当局者迷罢了。
“你说一句喜欢我,我就老老实实待着哪都不去!”
他贴着我的胸膛,“游攸,我会说,你再等等我……”
这么一副这么深情的模样,我哪里还有拒绝的理由。两手使劲把他往外推,“再不去洗澡你晚上就跟臣臣睡吧!”
他果断利落地爬起来,转身就进了浴室。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痴痴地笑。
我当然不会让他跟臣臣睡,就算我同意,母亲也不会同意。母亲看到他都心疼坏了,怎么还会让臣臣那个小恶魔去折磨他?况且,我们都在一起了,不是应该睡在一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