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了,一切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般,偌大的屋子又只剩下了南宫神翳一人。
不太舒服的感觉,好像冷战一般,是他太累?还是……
倒回床上,回想起梦境中的若即若离,手中抓着什麽东西的感觉又清晰起来,好像一切都那麽深刻,又那麽模煳。
「翳……」重复着梦中的声音,那是在叫自己吗?可是从来没有人叫得那麽亲密的,还有那朦胧的身影,那麽的熟悉,像是……像……慕少艾?
不知道爲何又想起他,只是依稀感觉着有一份共同的熟悉感。
拉上被子,搭在身上,想起这莫明而来的病,如果不是有他,现在必定还在受着病痛的煎熬。
不过短短时间,仿佛已习惯他的存在,习惯他风趣善辩的话语;习惯他不时脱口而出的口头禅;习惯他干脆潇洒的行事做风,甚至习惯他指尖探上脉搏的温度、习惯他的眼神、他说话的声音,他对着他的笑……
什麽时候开始,要解读越龙岭的秘密已渐渐不那麽重要?眼前经常浮现的古文字句,什麽时候开始被慕少艾占据?
究竟是什麽时候开始,只要看着他,已经满足?
将自己埋进被堆里,南宫神翳冷静不了越加躁动的情绪,越是强行压制,越是反遭吞噬,莫明悸动的陌生情感,一再占据着想要回归专心研究的心情,脑中不断闪现着、重复着——
慕少艾……慕少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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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将圆夜,人心等满时。
已知千里共,犹讶一分亏。
烈液浓浆,精炼得却又那麽清澈透明,顺着壶嘴倒出,点点滴滴,滙聚成流,注入杯中八分满。
酒满则溢,缘满则尽。
认萍生……
舆毒香迥然相异的药香,丝丝缕缕,幽而不绝,藏而不露,一如此人儒雅俊秀的外表下,暗隐不发的心计。
十分危机,十足趣味……
无能的人,无味;忠而无能的人,淡味;有能而不忠的人,失味;有能而又尽忠的人……
把玩着手中的黑玉角杯,碰到拇指上的玉韘,两玉相击,鸣响清脆,南宫喜欢这种声音。
虽然是一教之尊,但偏置一隅,舆中原隔有距离,不能随心所欲,纵横武林,总觉得心有不甘。
「独步干坤,顺生逆死,万教一承,唯吾翳流。」
品位着翳流宗旨,南宫教主有所得,也有所失。创业维艰,如今总算有所小成,翳流声望大振,但终归舆心中霸业相去甚远。
世人惧毒,南宫爱毒;世人以药治病,南宫以毒疗疾;一丝一毫的毒无一不伤身致命,却又无一不是南宫掌中渡人生死的药。
翻掌爲云覆手成雨,顺者得生逆者当死,端看南宫施出的是药,还是毒。
一花一木,取之大千,还之大千。烧玉三天,辨材七年。
而那人……认萍生……
却不想把他舆一般的贤材之人等同,想要给他特别的——特别的身份、特别的地位、特别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