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抿王吓了一跳,忙抽出宝剑挡住那把弯刀,但少年也是个练家子,看齐抿王出手,刀尖转向,刀刀锋利,瞬间与齐抿王招呼了不下百招。
“看你这刀法,是东胡王族嫡系的真传,你是这里的王子?”苏秦站在一边,蹙着眉看了一会,出声点破少年身份。
但这句话,更加激怒了这个少年,他猛地掉转身子,举着弯刀便朝苏秦奔来,齐抿王大吃一惊,忙挥剑跟上,却听得啊呀一声,少年扑通跌在地上,半天没能起来。
“不亏是毒妇的心上人,专弄些恶毒下作手段,呸。”少年捂着膝盖,怒视着苏秦。
“你是慕容王子?怎么会在此牧羊?女王怎么了?”苏秦眉头紧蹙,冷声道。
“女王,你不是天天和她在王宫里巅鸾倒凤吗,还有脸问我?”少年扯起嘴角,讥讽道。
苏秦猛地看向齐抿王。
齐抿王把剑啪放回剑鞘,对上苏秦有点复杂的目光,有点不知道怎么说,在思考了片刻后,才笑道:“先生好厉害。”
“不是我,王上”,苏秦解释地有点着急,看齐抿王黑黑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忙转过头对着少年道:“你看清楚了,是我吗?”
少年却没理他,在听到王上两个字时,不顾膝盖上的疼痛,猛地站起来,对着齐抿王,急声问道:“你是哪国的王?可否帮我复国,若大事得成,我愿与您共享这片草原。”
“孤是齐王田地。”,齐抿王从苏秦身上转过目光,看着他说道。
少年又扑通跪下,手握拳放在胸口,发誓道:“长生天在上,若齐王上帮慕容珠珠复国,不但与齐共享草原,更愿意永做齐的附属国。”
“好,你先起来,说说这里的情况。”对燕赵秦的大北方,齐抿王相当有兴趣,能控制了这广袤的草原,齐国,就相当于长出了一支巨大的手臂,把燕赵,都搂在了怀里。
“我的母亲是大阏氏,在我七岁那年去世了,父王又娶了乌恒的公主呼兰,立为大阏氏。这个女人,违反长生天的旨意,在父王升天后,发动政变,剥夺了我的继承人资格,自立为女王,对外虽然仍称我为王子,但实际上却把我流放在这里,过着奴隶般的生活。若齐王上能帮我重登王位,慕容珠珠愿与您结为义姓兄弟,生死不负。”珠珠王子满脸悲愤,语气哽咽。
“孤不但会帮你登上王位,还会帮你成为这个草原上唯一的雄主,但有一件事,那就是你必须听孤的命令行事,可否?”齐抿王看着他,缓缓说道。
珠珠王子一下子跳起来,抓过一只羊,从腰间拔下弯刀,在它脖子轻轻一划,鲜血便喷涌而出,他找了两只大碗,接满了,把羊扔在一边,端着两碗血走过来。
“义兄,我们慕容氏见血的盟誓能直达长生天,若违誓,会受到长生天的责罚,请。”珠珠王子递给齐抿王一碗,面朝东跪下。
齐抿王接过,也挨着他跪下,念了誓词,又一言难尽地喝完了那碗血。
旁边递过一块糖,齐抿王接过,飞快地扔到嘴里,清爽的甜味袭来,才压住了那翻滚着要向上冲的胃。
珠珠王子看着苏秦,眼里敌意不减,朝齐抿王建议道:“义兄,这人是毒妇的心上人,要不要~~~”
齐抿王打了个冷颤,转头瞧向苏秦。
“王上,珠珠王子,秦真的不是那女王的心上人,我与她,只有一面之缘,哪有天天厮混在一起。这个,王上应该有数,咱们君臣天天才见的,是不是?”苏秦笑着,看着自家王上。
齐抿王点点头,朝珠珠王子说:“也许是别人,哎,不会是先生的兄弟吧?”
苏秦转着眼珠子想了半天,才说道:“有可能。”
“这也简单,今日下午这里会来一批中原商队,头领与我关系不错,咱们可以混在其中,去看看不就行了,义兄也顺便去看看我的王宫。”珠珠少年有了目标,恢复了生气,连语气,也带着一片生机勃勃。
三人当下生火烤羊肉,边吃边喝边等,在夕阳西下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那只数量庞大的商队。
而走到近前的商队头领在看到齐抿王的时候,脸上一片震惊,然后,说自己眼睛里进了沙子,背过身去,流了好久的眼泪。
齐抿王微笑着看着他,等到他回过头来,微不可见地朝他点了点头。
“赵大当家的,我这位义兄想见识一下我们的王宫,今晚我们三人想随着您的商队进入王宫,什么价,您尽管开口。”珠珠王子跟猗顿的交易,看起来不是第一次了。
以赵国商人行走在草原的猗顿,在听到珠珠的话后,装作沉思片刻的样子,颇为为难地说道:“女王最近脾气不是很好,风险很大,没有五百只羊皮,小人是不愿做的。”
要做大事的珠珠王子是不在乎是五百张还是一千张羊皮的,他痛快地答应下来。三人在猗顿的帮助下,换了商人的装束,在月色朦胧的夜色里,整整走了一夜。第二天日上中天,才到达了东胡的王宫。
王宫像过节似地,各大部落的头头们带着罕见的皮毛、纯种的马驹,纷纷赶到王宫前的湖边,与中原商队交换着盐和青铜铁嚣以及漂亮的珠宝。
珠珠王子带着齐抿王和苏秦,轻车熟路地趁乱摸进了王宫内殿。
“哎呀,轻点,这书生,总是这么猛,讨厌啦!”,随着一声媚到骨子里的娇嗔,齐抿王一抬头,便看到了一个生猛的苏秦先生。
他红着脸往后退了退,偷眼瞥了身边的苏秦先生一眼,发现书生的脸黑得像阎王。
那件白狐狸毛制成的长裘,挂在床头的墙壁上,很扎眼,陪伴在它身边的,是苏秦先生的一幅画像。
小花鸟抱着两支翅膀站在空间门口,朝对面的墙和床各吹了一口气,然后,墙上的长裘和画像便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而正在欲仙欲死的女王,在发现了身上人的真面目后,吓得哇哇尖叫起来,拿起床头的银制灯座,便向那人后脑勺砸去。
人皮面具被小花鸟吹去的男人,一动不动地死在了女王的身上,两只色眯眯的眼睛,还睁着,满是情谊地瞪着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