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侠说的没错,君子成人之美,大家有什么话,还是等到拜堂之后再议吧。“话虽如此,石雁的脸上却没有成全的笑意。何止是他,连坐在正前的唐傲也是一脸凝重,正是风雨欲来的时候。
唐梨在侍女陪同下,终于从屏风后走出来。文彩鸳鸯的红帕四角上系着悠悠打转的铜钱,陆小凤一双大眼睛瞬时亮了,快步上前牵起她的手。
唐傲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在陆小凤把茶端到眼前时,他古井不波的脸上终于起了变化。他将身体微微前倾,在伸手之前,对陆小凤说了句谢谢。作为一代掌门,唐傲很少有必要也几乎没有机会对一个人说谢谢,这一次,他知道,陆小凤听得懂。
这必定是一场绝无失败可能的合作。
四下里鸦雀无声,两边长椅上坐着的众人仿佛失了魂般直勾勾盯着,细看下,他们看的不是新郎官而只是唐傲一人。唐傲瘦骨嶙峋的双手随意的搭在座椅两侧,在漆黑的木头对比下泛着冷光。
小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外面忽然传来的响动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陆小凤转身望去,进来的那位女子,他认得。
黄水仙却并不是为找他而来。
“在下有件受人所托的贺礼,要亲手交给唐二小姐。“她的突然出现和举动,令全场无不为之惊愕,这句话更是让唐傲的脸色瞬间铁青。唐无付霍然起身,当他落下时脸色好似见了鬼。这看着普普通通的黄衣女子已到了大厅中央,自己却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
陆小凤脸色也刷得变了,他大概是现场唯一一个知道黄水仙青衣楼身份的人。
对面突然发出了声短促的惊呼,黄水仙静静地站在那,摊开的手掌中一朵血色的珠花。
“你…你为什么会有这朵珠花?“
新娘子连盖头还没有揭下,她当然什么都看不见,颤声发问的是她身后的侍女,她疾疾向黄水仙扑去,将那朵连叶的珠花死死抓在手里,她眼中的感情实在太重太复杂,终于要化成眼泪流出来,
“若无相聚,哪来别离,“黄水仙悠悠念到,“二小姐既然不愿忘了他而嫁给别人,又为什么要乔装做这场戏?“
原来这侍女才是易容了的唐梨,这下众人坐不住了,愤怒取代了迷惑。面对质问的目光,唐傲终于离开了他的座椅。就在他起身的瞬间,一阵尖锐而刺骨的风声从他手中飞出,直取站在前方的黄水仙。
唐傲本就严峻的脸上堆积着乌云,短短半柱香的时间里,他已失手了两次。
这血冰针本是他独门的暗器,冰针扎入人体后因体温而消融入血液,只留下致命的毒素而无半点踪迹。所有暗器都会暴露主人的身份,只有这血冰针除外,只是冰针的硬度远不比铁,因此并不适合远距离的暗算。
越近的距离越可保证它的万无一失。
比如在方才陆小凤为他端茶的时候。
可惜,这万无一失的安排却因为走进来的黄水仙而中断了。
厅内红烛散发的温度很快让唐梨脚边的血冰针化成了水。唐傲的目光从那摊水渍上移上去,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自己温顺听话的女儿。比起她能拦得住自己,唐傲更无法相信她竟敢出手阻拦自己!
唐梨左手里还攥着那枚珠花,用颤抖的右手撕下了脸上的面具。
直到她撕下面具,众人才发现她原本的脸色是这样苍白,她的眼中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一个错误,你还要要多少错误去掩盖?”
唐梨的声音极为沉重,在唐傲听来,他此刻就好像走在烈日下的荒漠中,对方的每一个字都是他脚下滚烫的黄沙。他见眼下再难伪装,索性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