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出声,总算熬过了,可见这孩子真如那送来的人所说的坚强。」
「伊织,这里有我看照,你已经几日没好好休息了。」
「嗯,如果赤羽要是再发烧或咳血,记得马上唤我过来,总司。」
「我知道。」
对话听入赤羽信之介耳里,是两个陌生男女用着流利温润的日语在他身边说着。
赤羽信之介警觉心反射性的提起,身体与眼皮却重如负铅的不得动弹,冷汗很快又冒了一身,胸口伤势才好不容易稳住因心绪繁乱受影响的疼痛加剧。
抿紧唇想挣扎自己清醒的意识让嘴角溢出鲜红来。
身旁人一发觉到赤羽信之介的异样,一点多余时间也不留给这小孩睡梦里挣扎的迅速点上睡穴。
仿如被重击般,赤羽信之介闷哼一声,意识像被拖入沉渊海底的瞬间陷入黑暗。
如断了悬线的木偶,没了数条线的撑吊,似是得到一切自由,更似失去所有般的无尽空白。
在赤羽信之介昏迷几日后终于有力气睁开双眼,看着一个叫作宫本总司的男子,另个叫作天宫伊织的女子,回答他那句”我是谁?”后,依旧未能填补一点他脑袋里的空白,还有胸口的空荡。
宫本总司和天宫伊织盯着被他们扶坐起身的红髮小孩,垂头看缠绕在自己胸上的雪白布条,因此垂落下的几缕艳髮与胸前布条染上的血像是融成一块的有着髮丝嗜血的错觉。
初次面对失忆的小孩,也让天宫伊织只能坐于床沿,握住放在床被外有些冷凉的小手轻语安慰,「你在外受伤被我们西剑流带回治疗,但我们不会把你当作外人,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你的家人,多休息好好把伤养好就好。」
赤羽信之介听了抬头看天宫伊织温暖的微笑,对着人没多少力气的摇摇头,开口是下意识的回答,「我没有家。」
───我没有家。
宫本总司和天宫伊织微愣,因赤羽信之介回答他们的是他们听不懂的中原话。
显然开口说出中原话的人自己也愣住,在天宫伊织带着淡淡笑意询问赤羽信之介何意时,赤羽信之介已转回头对着覆在脚上的红被失神。
八岁仍嫌稚嫩的手摸上自己胸口上的染血布条,才感觉到那湿黏触感便随即被身边人低言半哄的轻握拉开。
「…很疼吗?」天宫伊织微蹙眉注意着赤羽信之介,腾出另隻手抽帕往赤羽信之介的脸上小心翼翼的擦拭。
赤羽信之介疑惑,没被握住的小手往自己脸上抹去,手上是从眼泪淌下的透明。
他不知自己为何流泪,只知道他的胸口,跟伤一样,又痛又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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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封》
赤羽信之介缓缓张开褐眸,还没看清自己躺在人腿脚上的面容为何,对方已先轻抬手的盖在他眼前,为他先遮去过亮光线。
惟此刻佔满赤羽信之介心神的,是唿吸之间都能充斥樱花淡香。
赤羽信之介抿紧唇线,与对方都在树徐徐摆盪和鸟鸣中沉默,但是没多久,他动了动难得出声不干脆的嘴巴。
最后还是在遮掩自己视线的人另手轻抚他红色髮顶时,轻声开口,语调有那么一丝不稳。
「…斋主。」
被叫唤为斋主的人,先是低低一笑,然后缓缓挪开自己遮住赤羽信之介的掌心,抚上对方额角。
赤羽信之介仰躺望着那人陌生墨绿髮丝垂落在他脸旁,而那人脸上淡淡笑意仍是他熟悉的不容错认,然后含着过去到现在都没变的语气回唤道。
「信。」
第三十章番外
《归》
已在回东瀛方向船上的赤羽信之介,沉默对于衣川紫问话的注视逐渐远小的中原土地。
难得对下属沉默不答,是有太多因素在这个远望的动作里头。
不过唯一清楚,又笃定在赤羽信之介心中的是───他还会再踏上那块土地。
《默》
时间并未过的太久,一个从中原回来东瀛西剑流,自称是宫本总司好友,戴着半边面具的女人,突然无声无息穿过西剑流重重把关,出现在正在忙碌重整西剑流的赤羽信之介面前,粉髮女人只淡淡对并未因他擅自闯入而失去冷静的赤羽信之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