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着,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是双手交握安静的坐在阴冷潮湿的海风之中。他的手掌心里是诺丁送他的那个透明的淡蓝色的水晶头骨,柔和的宛转的光华轻缓的流淌在黑夜的海面上。
他不知道诺丁可以看到他的手骨,发着萤蓝色的光,左手的无名指那里有一道深深的裂痕。
那伤痕刺伤了那孩子柔软的心。
“………那个……,能……”那孩子垂着的头努力的抬了起来腼腆的要求着,“能让我摸摸你吗?”
他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然后俯下身去,孩子柔软的手指轻轻的按在他的肩膀上,那双湿润而且温暖的手抚上了他的脸,他的脖颈他的耳廓他的额头他的眉角,每一处每一处。
他想起大概是多久之前也曾经有个人这样细致的抚摩过他而且还曾经是那么眷恋的亲吻过他。
他摇了摇头,他亲吻着诺丁的额头,像是一个长辈给一个安静的孩子那样奖励一般的吻。他说:“我要走了,诺丁我有事情要做。……以后自己要小心。”
“你会回来看我的是吗?”诺丁焦急的用手拉着木板的边缘然后快速的跟着他的脚步移动着的那孩子的手被木板边缘的刺划到,可是却毫无知觉的样子,直到他按着木板想要再高一些离他追着的那个人更近一些的时候那个人在微弱的薄光中看到他手中的那些鲜艳浓郁的血迹。
他把手按在诺丁黑色的头发上用力的揉了揉然后说:所以你要好好保护自己。也许哪天,我就能在另一片更安全的海域里看到你了。
Iknowthyworks:behold,Ihavesetbeforetheeanopendoor,andnomancanshutit:forthouhastalittlestrength,andhastkeptmyword,andhastnotdeniedmyname.
第三节TheCage
他在那里等着等着那暗红色的门在凌晨的某一个时刻打开。
透明的天空躲在尚未完全褪尽的黑蓝色之后,他的左手全是湿的。
他知道有些事情不应该再想。就像Starquake一生只开一次花,在寂静的深夜在漫天的星光之下迷人的花蕊在花瓣完全打开的时候微微的颤动着,那些花瓣舒展开来的样子是那么的恬静又是那么的色情。
他呼了一口气。
他最初是住在风之大陆的刀匠。
十八岁的时候打第七把刀的时候去了一趟大陆边缘处的某个叫做月岩的海岛。
那是个孤单而且寂寞的海岛,暴风雨来临的时候那是个与世隔绝的天堂,海鸟们雪白的翅膀掠过汹涌的海面,迷茫的泡沫在暗蓝色的浪峰上摇荡着然后苍白着脸色下滑坠落人粉身碎骨的跌入大海的怀抱。
青灰色的岩石被涨潮的海水撕裂着然后被落潮的海水拉扯着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孩子就是在那个岛上,满眼的白沙碧海还有蓝天,清澈透明的像是一个没有边际的玻璃盒子,连海风都是清爽舒服得要人想平躺下来任意的舒展着四肢毫无顾忌。
歪歪斜斜的躺在深绿色仿佛厚绒布一样结实的的叶子下面着不停的在往嘴巴里塞东西的家伙挡住了他的路。
那时候的他只穿着个黑色的背心下身是军装裤裤脚破得都找不着边,他抬起腿想从那人身上迈过去的时候那只光溜溜的脚丫子狠狠的踹上了他的小腿,他一个趔趄然后抬起的脚踝正好撞在裂开长口子的礁石上。
他吸着气跳起来然后后退着直到眼前的那孩子站起来然后好象有些生气的嘟囔着说道:喂没有礼貌吗?从别人的身上跨过去!
他呲牙咧嘴的看着那家伙抬起来的脸微微的怔了一下原本要说的话咽了下去没说出来。
那家伙说话的时候嘴里还含着东西讲的话有些含混不清的,偏偏还喜欢拖长了音节讲话,每一个都有些粘粘的却不会腻。
那双眼睛是半抬着的,眼皮薄薄的,乌黑的眼珠一直盯着他看,也不再说话了,只是嘴角稍微的有些下弯。
那时候那孩子是那么的单纯啊。就算是在假装生气的时候那种无辜而且温柔的眼神也会叫人心软下来。
阿井,我叫阿井。那孩子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那么仰着头对他说道。
他也不说话也不搭理那孩子就是往岛中心走,那孩子气呼呼的跟在他后面说喂你这个人真是没礼貌啊怎么都不知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直一直的往前走,可是阿井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的态度紧跟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