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环绕在凤卿身旁的蓝光与灰气急遽收缩,眨眼间,全数没入凤卿体内。
君凤卿霎时感觉总是积压在胸口的沉闷郁塞消失无踪。
而黄泉放松的刹那,意识迅速涣散,整个人虚软的向前倾倒。
陷入昏迷前,他隐约看见了一抹金黄掠过。
打横抱起黄泉,血色瞳眸在黄泉的脸上巡了一圈,确定黄泉只是昏睡後,转往枫岫。
冷着脸不发一语的武君让枫岫倍感压力。「仪式顺利完成,诅咒已除。」
黄泉的意识里没有一丝抵抗,才能两刻钟便完成,否则……仪式拖上一个时辰亦是有可能的。
凤卿身上若有似无的黑怨气息确实已不复见。
微微点头,罗喉移动步伐。
经过枫岫身旁时,枫岫声量不大不小,适巧能让所有人听个分明的话语,凝住了罗喉的脚步。「黄泉的生命色彩清澈动人,合该有个同样美丽耀眼的人生。」
「平凡,亦能美丽耀眼。」轻声点出怀中人一直以来的企盼,罗喉的身影在枫岫了然,而三名弟弟略带困惑的目光下远去。
看着罗喉的背影,枫岫无声叹息。
为这两人极端的命运。
生死关,乃是化开心结的关键,跨不过,天人永隔,跨过,相守一生。
◎●◎●◎
黄泉再醒来,已是两天後的深夜。
抬起右手握了握,黄泉虽不意外会如此无力,仍是有些失望。
这种状况,他有办法如约在四兄弟的眼皮子底下离开天都吗?
目前的他与一般人无异,甚至更为无用。
揉揉额边,似有千斤重的晕疼让他有种身躯与意识不在一体的虚浮感受。
全身虚软的他,挣扎了十数次才自床上爬起。
方跨下床,双膝又不受控制的瘫软跪下,想找东西搀扶的手却不小心推倒了木椅。
碰撞声引来了门外人的注意。
那人的语气甚是小心翼翼。「统领,你醒了吗?」
黄泉忍着膝上与臂上的疼痛,努力让混沌的思绪清明。
有人,在房外守着他?
听这声音,似乎是月残痕……
「……进、来。」使力想让声音大些,出口,却是软软气音。
方才的声响,再加上此刻门内传出的轻微喘息声听来有几分痛苦,月残痕担心又怕惊动门内人,轻手轻脚的推开门。
「统领!」一看见上半身瘫趴在横倒的木椅上的黄泉,月残痕顾不得其他,一个箭步来到黄泉身旁,欲扶起人。
想拒绝却又无力推开对方的手,黄泉感到挫折。
让黄泉安稳坐上另一把木椅,月残痕还想拉起黄泉的手臂看看他伤得如何。
这回黄泉动了动,已不似刚醒时几乎使不出力量,便使劲抽回手。
拿那一双晶蓝瞳眸无语的看着月残痕。
明白黄泉眼中的询问之意,月残痕简单解释:「四爷交代,无论统领何时清醒,皆要立时通报,是以派属下守在门外。」
「嗯。」轻应一声,黄泉状似疲惫的闭上眼,低声道:「去吧。」
月残痕後脚才刚走,黄泉便开始努力强撑起身子,撑到一半却又脱力坐回椅上,无奈力不从心,如此反覆了数次,仍旧无法如愿。
黄泉很是懊恼的捶了下椅把。
试着运转内息,却发现自己的经脉宛如已断裂般窒碍难行,几乎气竭,流动的些微气息,紊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