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什么裙子啊?家里那么多衣服还不够穿的啊?女孩子家家的穿什么裙子?”
玉响翻了个白眼:“女孩子不穿裙子穿什么啊?姑,晚晚今年都十三了,也是个大姑娘了,她不能老穿我和柳强的旧衣服啊!会被同学笑话的!”
“得得得,我问你,到底是你奶奶命重要还是带晚晚去玩给她买裙子重要啊?你这孩子怎么就分不清轻重呢?”玉佩雯狠狠的瞪着侄子。
玉响很想说,当然是带晚晚去玩重要,那是他家人是他妹妹,他奶奶算什么啊?除了那点血缘关系,他真没看出来他们亲在哪里,除了变着法找他们要钱贴补她大儿子家,那老太太什么时候拿正眼瞧过他们?
不过心里再不满玉响也不敢把“奶奶的命还没有陪妹妹玩重要”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口,所以他选择了别过头去不吭声。
玉佩雯一巴掌呼在他脑袋上:“臭小子,你奶奶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我没时间跟你扯淡,赶紧把钱给我,就当我借你的成不?”
“姑,咱家真没钱贴补他们家了。”玉响冷笑,“您别忘了柳强要结婚,那姑娘家里要的五万块钱过礼咱家至今还没着落呢!”
玉佩雯一愣,面色沉重的想了好一会,最终却还是一摆手:“柳强结婚的事还能缓缓,你奶奶岁数大了,她可等不了!钱你不借就不借吧,我走了。”
说着就匆匆走了。
玉响心里叹了口,一回身刚好见柳老太太从屋里走出来。
“我好像看见你姑出去了,她去哪了?”老太太满脸警惕的盯着院门的方向。
“嗯,她出去有点事。”玉响含糊的应了一声。虽然不赞同玉佩雯的做法,但玉响却不能不帮她打掩护。
玉响也知道柳老太太不喜欢自己,不过玉响是玉佩雯的侄子,和柳老太太以及柳大都没有血缘关系,所以这也是人之常情。趁着柳老太太还没回过神来,玉响慌忙溜进屋里去。
昨天熬了一夜,玉响体质再好也觉得有些累了,更何况待会他还得回果园看看。最近几年东山游客特别多,而且许多人手脚还特不老实,不是摘花就是摸果的,不看着不行。
刚在床上躺下,就听见柳老太太尖厉的敲门声:“玉响!玉响!快去把碗给洗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早饭的锅碗怎么还扔在那?这要是叫邻里乡亲的进来看见了,像个什么话!”
玉响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出去:“来了!来了!”
“还有昨天的衣服别忘了洗,鸡圈也给打扫打扫,既然你姑不在家,这些事你不做谁做?”老太太嘟嚷了几句骂人的话,便揣着一兜瓜子去找邻里其他老太太串门去了。
玉响收拾了碗筷打扫了鸡圈,正在给门前的菜园子灌水,今年天气特别干又不肯下雨,水泼在地上一瞬便被吸干了,玉响没办法只得拿着水管连着灌。
这时候柳大的电话又打回来了,他在外面遇到一个朋友,想请人吃饭,可惜一摸兜发现钱没带够,所以让玉响给他送点过去。
第十一章
玉响不敢耽搁蹬着自行车就往镇上去。之前以为柳元鑫和玉茗湛的事,柳大大闹了一场,听说后来他们从玉家出来还在外面大吵了一架。听说柳元鑫不但把柳大家以前对他的所有恩情都一笔勾销了,而且还怪他大伯坏他好事毁他前途。
柳大脾气冲一怒之下就把柳元鑫给揍了,谁料柳元鑫回头就报了警把柳大给告进拘留所里去了。柳家花了三千块钱才把人给赎出来。
自此柳元鑫就和柳大家彻底断了,柳大也对这个侄子心寒了,也因此柳大对同样寄养在他们家的玉响也越发不顺眼起来,总觉得这肯定还是个白眼狼。
玉响心里对此在不满,但柳家也是他唯一的家,离开了柳家他真不知自己该去哪,因而对柳大越发恭敬顺从。
不过柳家老老小小一大家子,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喜欢找他。所以玉响不禁常常也会想,是不是没了他,这个家的日子就不过了呢?
脚不沾地忙了整整一天,玉响这才抽出时间去山上看玉茗湛。
玉响没想到玉家大宅竟然灯火通明,而且大家似乎都在等他,就连玉茗湛也是醒着的。
“……玉响,把这个签了。”玉茗湛直接了当的说,他的声音很虚弱,但却是不容置疑的。
玉响疑惑的顺着他的视线扫了眼放在桌上的一叠纸张,对面沙发上坐着一个陌生男人,见玉响看过来便起身对玉响微微点头:“玉先生,您好!鄙姓韩,是玉家的法律顾问。”
“哦,您好!”玉响有些受宠若惊的点头。
玉响不愿浪费时间在和陌生人寒暄上,随后便回头细细的瞧着玉茗湛的脸色。虽然其实他也不太信冲喜那一套,但心里多少还是不禁会抱着那么一丝奢望,“今天觉得怎么样?好点了吗?”
“咳咳!咳咳咳!呼……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玉茗湛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后竟难得的没在这事上多计较,指着桌上的东西,再次命令道,“签了。”
玉响自以为自己反正是一无所有的孤家寡人,他不怕玉茗湛会坑他,所以问都没多问一句,拿起桌上的那叠纸在韩律师的指点下飞速的签了几个自己的名字。
竟然还有英文的?签完后玉响才发现这一点,心里有些诧异,不过却并没说什么。
即使并不但心被骗,但当无意中看到最后一份文件嘴上方明晃晃的“遗嘱”两个惊人的大字时,玉响还是被吓到了。他猛然抬头看向玉茗湛,连声音都止不住在发抖:“……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过了你会好好活着的吗?!”
玉茗湛靠在枕头上,看着玉响,唇角微微勾起,看起来特别温柔特别漂亮。
“还是我来解释吧!”韩律师看着玉茗湛虚弱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对玉响说,“玉先生,根据小少爷的遗嘱,如果将来某一天小少爷去世了,那么他的全部财产将由您继承。当然,玉先生您不用有过多的心理负担,小少爷不过是想确保您作为他的配偶应得的权利,并没有其他意思。”
玉响手里捏着那几张纸,只觉得这放佛就是玉茗湛的命,沉沉的握在他手心里,让他莫名的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