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过去了。现在离半月之期也没几天,马上就好了。你现在起身,让我看看伤,好不好?”
男人勉力支起身子,少年总算逃脱了即将被压死的噩运。
见半壁下了床又朝箱子走去,墨砚的脸色大变,声音不复方才的平稳:“你说你帮我看伤,却原来是……”
话没说完,就见少年弯腰从木箱子里拿出一个锦缎面的小盒子出来。
盒盖打开,里面是一个小玉瓶。
男人之前的夜里查过那个箱子,根本没在箱子里看过这个盒子。
少年拿着玉瓶过来,打开盖子,用指甲挖了一点,放到杯子里,倒入清水冲开。
这些都做完了,他一边帮男人脱下外衣,露出狰狞的伤口,一边随口问:“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原来是?”
“……没什么。”
墨砚反应再慢,这时候也意识到是自己小题大作了。先前少年几次往木箱子那边去,或许并非是想护着里面的卷轴。
“这是什么药?”
“哦,以前炼的那些丹药,对外伤有奇效。你知道,我整日呆在国师府里,基本用不上这些。伤药都是有使用期限了,我见它们放得久了,怕失去效果,就干脆把它们磨成粉,给你们每人带上几包。”半壁说。
墨砚想起之前少年确实给他们这些暗卫不少药丸药粉。
“这批药粉是我新制出来的,比之前几次还要好些,本来就是想给你的。还没来得及,就碰到了这种事。”半壁苦笑一声,“偏赶上我还没恢复内力的时候。”
要不是这样,也不会连累你受伤了。男人听出了少年的话里含意。
药粉洒到伤口上,先是有种凉凉的感觉,紧接着就像有烧红的烙铁放在那里,痛感顺着伤口直往肉里钻,一直渗到了骨髓里。
半壁一直担心地看着他,把伤口都上好药,这才小声问:“是不是很疼?”
月光从破碎的窗子里照进来,殿里能被破坏的已经全被破坏掉,本来应该是很冷清的场面,但男人眼前的这个人却不像平日那样难以接近。
墨砚唇角抽动,挤出一个笑来:“不……疼。”
两个字中间顿了顿,也不知道他想表达的到底是疼还是不疼。
半壁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松了口气:“还好,热得不是很厉害。放心,这药虽然用着感觉霸道,但其实药性挺温和的,伤口愈合的同时,还能固本培元,比普通的伤药好得多。”
国师亲手制的东西,当然远比那些凡物见效。
墨砚却在少年微凉的手摸到他额头上时,整个身子就僵住了。
心底那股邪火慢慢烧起来,呈燎原之势,或许是他重伤在身的缘故,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轻易压下去。
不过,木箱子的疑惑还哽在他的喉咙,不吐不快。
“那药……”怎么会在箱子里?
“怎么,药有什么不对吗?”少年回看过来,眼里透着显而易见的关心,“是我亲手做的,虽然没在其他人身上用过,但却是古方,不可能弄错的。”
他说着,指了指脑子。
国师的传承,并非收徒,而是轮回。
转世之后,上一代国师的记忆会慢慢苏醒,直到国师大典之后,所有有关国师的记忆都会回来。
“不,不是这个意思,”墨砚看了看地上的箱子,“那里面,全是药?”
半壁不明白他的意思,索性把箱子抱过来,放到他面前:“你看,全都是药,我白天的时候一点点碾碎的。”
“那里面原来的东西呢?”男人问。
少年神色突然暗了一下,安静下来。
“主子?”
少年咬了下嘴唇,低声说:“烧了。”
“什么?”
墨砚想过很多种可能,比如说箱子可能不止一次,主子可能还有其他的木箱。毕竟都是木头做的,外表相似也很正常。
可他没想到得到的却是另外一个答案。
而这个答案让他的心跳慢慢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