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身影转过来看着他,眨了眨眼,像是认知般唤出了他的名字:「萧中剑。」然後说:「宵在陪雪枭。」
萧无人顺着他向上指的手望去,只见到一团白色的毛球正在玩弄着一只松鼠,低下头,左右看了看,却没见到理应跟随在少年身边的红发身影。
「吞佛呢?他没跟你来?」
少年抬起手指着美术馆:「吞吞在里面,工作。」
「工作?」萧无人讶异,这麽一段时间不见吞佛,他竟然跑美术馆工作来了?是为了那幅画?
「嗯。」宵点点头。
萧无人想了想,说:「我等一下要进去,你呢?也进去吗?」
宵轻轻摇了摇头,仰头注视着雪枭说:「宵要陪雪枭。」
「你一个人在外面可以吗?」萧无人有些担心的问,怕宵要是给人拐了或骗了那可怎麽好。
宵歪了下脑袋,似乎是在倾听什麽,然後伸手掀开散落在肩头上的发丝,露出藏在发间的一只纸鹤,说:「吞吞说,他在看着。」纸鹤上,朱砂点的眼瞳彷佛在闪动流转着。
萧无人不由得觉得十分尴尬,显然是没预料到会这麽样『面对』吞佛。
正巧朱闻在远处挥手呼唤,萧无人於是赶紧想从这种尴尬中脱身,顺势说到:「那、我先走了,宵你注意安全。」
「嗯。」宵抬手挥了一挥,一句话又让萧无人心头更加慌乱:「吞吞说,他等你们。」
「宵?他怎麽在这?」到了近处,朱闻眯着眼看了看那个小小的身影,奇怪的问。
「吞佛在里面。」萧无人自动挽过他的手臂,低低的说一句。
朱闻了然的垂头一笑:「所以美人不高兴了?」
「没有不高兴。」萧无人抿着嘴,闷闷的说。
朱闻板起脸,故意说到:「美人如果还不想见他,我们就别进去了。」
「别闹了。」萧无人轻轻捏了他一下,娇憨的神态展露无疑:「票都已经买好了。」
朱闻笑了笑,安抚似的拍拍萧无人的肩膀。
同批展出的,还有其它几幅十九世纪的画作,来到那幅圣女画之前的时候,是单独一个隔间的,人潮几乎全挤在那儿;吵杂混乱的人群,稍稍打减了圣女画的凄厉美感,使得画作越发普通了起来。
朱闻护着萧无人一路好不容易才来到前方,就见到圣女画前方的红色护栏里边,戴着眼镜的吞佛手上捧着一小本古册,搬了一张白木椅就这麽坐在圣女画的左下角,低头翻阅着,恍若无人的态度,宛如是艺术品的一部分。
「他倒是大方。」朱闻小小的哼了声。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吞佛微微抬起脸,向他们两人点了点头,然後站起身。
萧无人跟着朱闻来到护栏靠墙的边缘地带,吞佛此时也走了过来,一面将手上的书册收入上衣口袋。
「你怎麽跑来这里?」为了体谅萧无人的复杂心情,朱闻难得的率先开口。
「馆方请我来看着这幅画。」吞佛淡淡的说。
朱闻好奇的张望了一下那幅凄美的圣女画像,问到:「怎麽?有问题?」
吞佛手抚过唇边,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悠然闪过,然後顾左右而言他:「我六点下班。」
朱闻心里有数,大概又是什麽公众场合不方便谈的话题,於是用眼神徵求了一下萧无人的意思,然後点点头:「六点十分美术馆门口见。」
之二十五:圣女重现
看完展览之後,本来想着离六点还有许多时间呢,於是朱闻就拉着萧无人跑去附近的大街上逛,结果这一逛就糊里糊涂迷了路,好不容易到了六点半,他们才在当地人的协助下,回到美术馆附近。
等到了美术馆大门前,就看到吞佛和宵双双坐在树下,宵正低头给两个人的头发交杂编在一起成一条细长的辫子;看到他们两个人终於狼狈的出现,吞佛作势拿起手机时间望了一眼,用无声的眼神默默嘲笑着他们俩。
萧无人恨恨的捏了一下朱闻。
朱闻无奈的上前,说:「走吧!我请客。」
「雪枭呢?」路上,没看见那团白色毛球,萧无人小声的问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