螣邪郎财大气粗的掏出皮夹,抽了几张大钞塞进司机口袋里,一副阔少爷的姿态说:「照他说的走,本大爷有的是钱,用不着抢你,尽管放心开!」说完还恶狠狠的握了握拳头,发出关节咯咯作响的声音,标准的萝卜加大棒政策。
司机硬着头皮又开出了一段路,来到一座看起来不像是使用中的工厂仓库外。
吞佛吩咐司机停下,手指放在唇上,向他们表示出禁声的手势,然後开门下了车。
螣邪郎付钱之後才下了车,跟在他们後面,猫腰沿着围墙绕到大门口,探头张望进去。
里面有一片不小的空旷水泥地,虽然长满了杂草,却有一台似乎是刚开来不久的箱型车停在边缘的地方,再往内看去,仓库生锈的铁卷门早已被破坏,里面却有些昏暗,瞧不太清楚。
「小黥在这里面?」螣邪郎问。
吞佛点点头,回身看了他一眼:「还有其他人,不过似乎都被他打倒了。」
「啧。」螣邪郎皱起眉头,然後左右看了看,指着另一边的围墙说:「从那个角落翻进去比较不容易被发现,我先过去探一探那小子在搞什麽,你们在这里拦着。」
「我也去。」赦生拍拍他的大狗,站起来。
螣邪郎撇撇嘴:「把你的狗留在这,牠太醒目了。」
螣邪郎与赦生离开後,吞佛和宵继续蹲守在门外,宵毫无紧张感的不时玩弄着大狗的白毛,大狗挥挥尾巴、摇摇屁股的驱赶着宵的玩弄,却没有露出一点威吓的模样,简直像头老牛似的沉默稳重。
宵把玩一会,看看里面的厂房,又看看吞佛,问:「吞吞,黥武在做坏事吗?」
「也不算太坏。」吞佛的注意力集中在里面的情况,却还是回应了他一句。
宵眨眨眼睛,很好奇:「那为什麽我们要包抄他?」
包抄?这词汇又是电视上学的吗?吞佛耸耸肩,很随意的说:「在他变坏之前阻止他。」
宵还想再问,却看到铁卷门下隐约有了人影,便缩回身体,小声说:「有人出来了。」
赦生蹲在厂房外的一堆废铁料後方,像一头安静的猎豹般,沉稳如水却蓄势待发。
他也看到了铁卷门下的人影,并且在模糊的光线中认出了那就是黥武,发现他手上还拖着东西,看形状,肯定是那幅丢失的画没错。
赦生静静的没有动,他不擅长思考,所以也不会擅自行动,他只是等待着螣邪郎或吞佛做出决定。
耳边一阵风袭来,他转头看去,螣邪郎不知甚麽时候溜回了他身边,压低声音说:「里面有五个人,都被小黥击昏了……他出来了吗?」
赦生点点头,稍微指了指,接着突然按住螣邪郎缩回身体,因为黥武正从铁卷门下小心的张望外头。
两个人动也不动的伏着身体,直到那边再次传来声响。
黥武拖着被皮革及报纸仔细包裹的画,来到厢型车旁边,从身上掏出了几个零碎工具,在车门边鼓捣起来,显然那台车并不是他开来的,而他现在正打算要擅用。
螣邪郎实在很想马上站起来冲出去,但大门口的吞佛却仍然没有行动,他心里计算着,等数到十,吞佛再不行动的话,他就要自己出去拦住黥武。
黥武打开车门,然後又下来把画斜放进後车厢中,摆好之後他退出身来,把车厢门关上,一回头,乍然见到大白狗正蹲在後面眯着眼看他,不免吓了一跳。
对於赦生的大狗,黥武当然不会认不出来,也因此他几乎是整个人都傻了,大狗在这里,那也就是说……
螣邪郎适时的拉着赦生走出来,沉着脸上前:「小黥,你这是在做什麽?」
黥武一下子慌了手脚,结结巴巴的问:「螣哥、赦生,你们怎麽会……怎麽会在这里?」
螣邪郎抬抬下巴,朝大门口走过来的吞佛指了指。
吞佛後面跟着宵,优雅的漫步而近,沉默不语的看着黥武,然後很轻淡的说:「黥武,我提醒过你的。」
黥武看到吞佛的身影,瞬间苍白了脸蛋,一双手不自觉的向後护住车厢门,很明显的并不想把画交给吞佛。
「小黥,别闹了,快跟我们回去。」螣邪郎看他的反应更是皱眉,厉声说到。
「我……不行!」黥武只茫然了十分之一秒,就用力摇摇头,坚定的反抗螣邪郎的告诫。
他一闪而逝的茫然被吞佛捕捉到眼里,吞佛仍旧是淡漠的看着他,脑海中却转动了起来,黥武的现象确实有点怪,但他却说不出哪里怪,因为黥武身上除了自己的追踪之外,并没有任何其它术法的存在。
螣邪郎可不是耐性很好的哥哥,身子稍微前倾,威吓到:「你再这样我就要动手了!」